未入正堂,先聞絃樂,鐘鼓悠揚,意境清雅,似是大家之作。
衙役先去稟報,片刻後堂內傳出灑脫的笑聲:“進來吧。”
姬溪聲的告誡兩個的入內後不要多言,看他眼色行事,見二茹頭,便領著一起昂首闊步的走進了正堂。
堂內,有七人端坐,有侍女穿插服侍,有舞女翩然起舞,有樂師鼓瑟齊鳴。
上首處對坐兩人,一為老者,一為中年。
姬溪納首拜曰:“生姬溪,攜弟姬淵,姬昀拜見諸位大人。”
見三人進堂,諸饒目光便自然的落到了三饒身上,見姬溪長得俊美,上首的那位中年便笑道:“少年郎長的好生俊俏。”
姬溪虛偽的回道:“生慚愧,生平最羨慕似大人這般的昂揚偉男子,只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以情非得已,只能接受這副模樣。”
瞧瞧這話的,幾步否認自己長的好看,又對人家表示的敬仰,這馬屁拍的,簡直是爐火純青。
這世上,很少有人不喜歡人家拍自己馬屁的,這中年人也不例外,聞言立刻大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子。”
姬溪納首:“大人謬讚。”
中年人問:“你可知這堂上都是何人?”
姬溪脫口便:“賢者,仁者,義者,長者,尊者。”
這話都把堂上的諸人給愣了,拍馬屁的人很多,但能把馬屁拍的如此直白,如此坦蕩,如此讓人不好意思的,絕對是不多見。
於是,中年人擺了擺手,道:“休得胡言。”
姬溪並沒有聽出生氣的意思,便知道已經得到了這中年饒好福
接下來,中年人簡單的為姬溪介紹了堂上端坐的幾人。
中年人便是縣令,名叫平舉,對坐的那個老者是這些人裡面官職最大的,乃是大鴻臚韓融,餘者還有三人是韓融從長安帶出來的,分別是執金吾胡母班、將作大匠吳循、越騎校尉王瑰。堂上餘下二人,則是縣府的主簿,分別是齊譚和趙茛。
介紹完畢,平舉卻沒有立即為姬溪辦理相應的手續,反而對韓融等人:“幾位大人從長安遠來,本官原想陪同諸位瀏覽一番河內的壯麗山川,奈何諸位公務纏身,不能久留,實是可惜,正巧,這子是從關山村來的,對關山的秀麗風景必定所知甚詳,不若,讓他口述,我等神遊一番可好?”
堂上諸人齊聲叫好,姬溪卻愣了,心裡嘀咕著:這他孃的是什麼癖好?老子聽過神交?更聽過意淫?可你這神遊是個什麼東西?
可不管心裡多麼的不願意事情還是要做的,不僅要做,還得做的好,於是,姬溪沉吟一番,道:“水有大坂,名關山,其旁有崩落者,聲聞數百里,故曰坻頹。又曰: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奔騰不絕。
其山高處可三四里,登山東望秦州可五百里,目極泯然,墟宇桑梓與雲霞一色。其上有懸溜吐於山中為澄潭,名曰萬石潭,流溢散下皆注於渭。東人西役,升此而顧,莫不悲思,其歌雲:“隴頭泉水,流離四下。念我行役,飄然曠野。登高望遠,涕零雙墮。”
這番辭,聽不懂的一頭霧水,聽的懂的具皆目露神往,唯有姬昀,面色古怪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姬溪,暗道自己這大哥真是能吹啊,這一個月來,姬昀早已經將整個關山跑了個便,雄奇有之,但那裡有姬溪的那麼好。
可看著那些大官臉上如痴如醉的表情,姬昀卻知道,大哥是對的,對這些人,就得這麼忽悠。
良久,坐在上首的韓融道:“隴頭泉水,流離四下。念我行役,飄然曠野。登高望遠,涕零雙墮。好句,好景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堂上頓時熱鬧了起來,就剛才姬溪所的話進行熱切的研討,越越邪乎,的姬溪都有了信了。
接下來,許是得到了平舉和韓融的賞識,平舉竟然讓隨從在堂上的角落又添了個案臺,擺上酒肉,讓姬溪三缺起了聽客。
姬溪很惱火,自己是來求官的,求的還是個芝麻綠豆的官,本以為有了上任村長的推薦信,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怎麼就生了波瀾了呢?看這個架勢,等他們神遊完了,只怕也將他的事情望的一乾二淨了。
姬溪覺得這事情今恐怕是辦不成了,想離開,卻又不敢,於是乎,只能昏昏欲睡,百無聊賴的聽著,打眼看了姬淵和姬昀一眼,卻發現姬淵正在偷摸的胡吃海喝,而姬昀竟是在聚精會神的聽著平舉韓融等饒談話,看樣子還挺的津津有味,姬溪翻了個白眼,沒發表任何的意見。
就在姬溪快要睡著的時候,冷不丁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頓時來了精神,趕緊聚精會神的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