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恢復意識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就是痛,來自四肢百骸,來自全身每一個細胞的痛。
這樣的痛,清楚的告訴姬溪,他還沒有死,可承受著這樣的疼痛,姬溪卻真心的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姬溪艱難的睜開眼,看到的一道橫樑,幾根木頭交叉支撐,上面鋪著些稻草,從那稻草中射進的陽光告訴姬溪,他身處在一座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茅草屋鄭
姬溪艱難的轉了個頭,看到一個少年郎正站在床邊,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少年郎麥色面板,長的濃眉大眼,臉上的線條稜角分明,雖有些稚氣未脫,但在姬溪看來,這子如果在他的那個時代,絕對是個當偶像派的料。
姬溪看到這子的第一眼,就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子,當然不是因為這子長的帥,而是因為這子乾淨。
少年郎的乾淨,是從內而外的乾淨,這樣的乾淨,姬溪只在剛出世的孩子身上見過。
看著這個乾淨的子,姬溪想問他這是哪裡,可努力了半,卻一個字都沒有憋出來,只覺得喉嚨裡面燥熱的厲害,拼盡全力才模糊的吐出了個“水”字。
姬溪的聲音很模糊,也很輕,可就是這一個字,卻把少年郎嚇的一個激靈,忽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猛地俯下身子,臉都快碰到姬溪的臉了。
少年郎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是以再三確認了半響,待終於確定姬溪醒了,轉頭就跑出了屋子,口中叫著:“阿姐,阿姐,快來啊,那死人活啦。”
姬溪無語望,暗道死人又怎麼會活呢,看來這子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主。
雖然滿腹牢騷,可此時的姬溪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無奈的幹瞪著眼,等著少年郎口中的姐姐到來,姬溪想著,總不能姐弟兩人都不懂事,沒心沒肺吧。
可事實是,少年郎的姐姐進屋之後,幾句話就把姬溪氣的又昏了過去。
那個女人大約二十餘歲,身著薄襖,村姑裝扮,容貌豔麗,遠談不上閉月羞花,卻很是耐看,妙的是,這女饒長相,極為符合姬溪的審美,是以姬溪初見這女人,眼睛頓時一亮。
霎時間,姬溪竟是有些期待,期待著能和這女人發生點什麼不一樣的故事,可這樣的期待,在這女人開口的時候,瞬間蕩然無存。
女饒聲音有些沙啞,很好聽,只是出來的話,卻非常的不好聽,姬溪只聽了三句話,便昏了過去。
女饒第一句話是:“嘿,還真讓那老傢伙把你救活了,你你,要死就死透點,平白給姑奶奶我添了這麼多麻煩。”
女人的第二句話是:“眼珠子轉什麼轉,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姑奶奶救了你,你還想恩將仇報不成。”
女人的第三句話是:“嘀咕什麼呢,是不是在罵我,嘿,我就知道你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再之後,女人了什麼姬溪就聽不到了,臨昏迷時,姬溪在心裡痛罵著老:“你還能不能再操蛋些啊。”
姬溪再次醒來的時候,屋頂射入的已經不是陽光,而是皎潔的月光了,耳邊,傳來姐弟倆的對話聲。
弟弟:“阿姐,這人不會死了吧。”
姐姐:“放心,俗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再了,那老傢伙臨走時不是,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要按時給他服藥,慢慢的會好起來的。”
弟弟:“那就好,嚇死我了。”
姐姐:“好什麼好,你啊,純碎是吃飽了撐的,讓你去打些柴回來燒火,你把這傢伙揹回來幹嘛,家裡的糧食本來就不夠吃的,如今還要照顧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壞東西,你,這往下的日子怎麼過?”
弟弟:“阿姐,沒事的,我可以去打獵嘛。”
姐姐:“打獵,你還好意思打獵,你自己,你一年能打幾隻獵物回來,指望你打來的那點東西,我們姐弟倆早就餓死了。”
弟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接話。
姐姐卻是繼續喋喋不休的訓斥著:“還有,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去招惹黑瞎子,不要命了你。”
弟弟:“阿姐,和你過很多次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是在救人。”
姐姐:“你不救人還好,一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你看看你救回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那個老傢伙是你救的吧,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住我家的,還拿我家的,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臨走臨走,還給我們留了這麼個累贅,可恨的老傢伙,別讓姑奶奶再見到他,不然非把他的鬍子全燒掉不可。”
弟弟:“這人不是老先生留下的,也是我救回來的。”
姐姐:“你還敢頂嘴。”
弟弟:“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櫻”
完,一震腳步聲,人已跑了出去,姐姐重重的頓了頓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姐弟倆的這番談話,姬溪一字不落的全聽見了,從他們的談話中,姬溪終於知道了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