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大笑,道:“文優且看。”
言罷,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劍隨身走,翩然起舞,身若蛟龍,劍走四方。
口中歌曰:“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歌聲蒼勁,清越激昂,這是姬溪所知的,劉辯的絕命詩,但是,在姬溪歌來,卻沒有一丁點的悽楚與愁怨,而是慷慨激昂,攝人心魄。
子之舞,當真非同凡響,令人目眩神迷,不知不覺間,姬溪已經靠近了李儒帶來的十個武士,繼而,隨著“逆臣見迫兮命不延”的歌聲,劍鋒忽轉,繞頸而過,音落,三個人頭滾落,在躲在帷幔後面觀看的何氏,唐姬的驚呼中,在李儒等饒大喝中,鮮血噴湧,正應姬溪先前所:“桃花飄搖,當為絕妙。”
這漫的鮮血,豈不正如那桃花,而這鮮血,比桃花更加鮮豔。
對於眾饒驚呼,姬溪置若罔聞,吟著“逝將去汝兮適幽玄”,與堪堪反應過來的另外七個武士戰在了一起。
姬溪的前世很輝煌,他是二十一世紀最出色的僱傭兵,更是華夏最年輕的武學宗師,他的腦中,他的骨子裡,刻著中華民族五千年凝練出來的武學精髓,又因久經戰火,早已將那些武學精髓轉化成了殺人之術。
此時的姬溪,身體素質遠不如前世,但他的意識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又有湛盧劍的鋒利,更兼偷襲之便,是以,對付這區區十人,自然不在話下。
姬溪殺饒速度很快,只是轉眼間,十個武士具皆斃命,兩個黃門尖叫著逃竄,被姬溪緊走兩步,斬於劍下。
此時,殿中便只剩下了嚎叫不休的李儒,他在撕心裂肺的嚎叫著:“來人,來人。”
對此,姬溪毫不在意,他可以確定,永安宮周圍數百丈,絕不可能有一個人在,因為,鴆殺前子,這是一個足以令舉世譁然的事情,便是那個喪心病狂的肥豬董卓,也是決然不敢讓此事流傳出去的。
先前的大隊兵馬,所起的作用並不是來殺姬溪,而是保密,是驅逐,將永安宮周圍的人全部驅逐出去。
所以,姬溪並不擔心李儒的嚎叫會引來大隊人馬。
姬溪淡定的走到兀自嚎叫不止的李儒面前,將湛盧隨意的搭在了李儒的肩膀上,俯首,笑問:“文優,子之舞如何?尚能觀否?”
此刻的李儒,看向姬溪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眼前的這個人,談笑之間出手狠辣,殺人之時兀自雲淡風輕,更可怕的是,身為煉獄的締造者,卻乾淨的猶如一個賞花的雅士,那臉上的微笑絕不是做作,卻是那麼的刺眼,這,還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少帝嗎?那個輕佻無度,百無一用的少帝,何時擁有了如此恐怖的武藝?
不過,李儒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此時雖然身體哆嗦著,卻強自鎮定的問:“殿下,何故如此啊?”
聞言,姬溪暗中點零頭,作為董卓的女婿兼謀士,李儒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對於局面的把握也很透徹,就這麼短短的時間,他應該已經看出,自己既然沒有立刻殺了他,便肯定在他的身上有所求。
不可否認,這是一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話自然能省去很多事。
所以,姬溪收起了湛盧劍,順帶收起了臉上的笑,跨過血跡斑駁的地面,走回了自己的案臺後坐下,然後,看著絲毫不敢動彈的李儒道:“文優,地上涼,快些起來吧,來,喝杯酒壓壓驚。”
看著姬溪將那杯自己端來的毒酒推到桌沿,李儒的嘴角抽搐著。
鴆殺少帝,是董卓下的命令,他雖然也知道這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弄不好就要背上個遺臭萬年的壞名聲,可又不敢違抗董卓的命令,於是只能極盡所能的將這件事做的隱秘,做的滴水不落。
他帶來了數百甲士,以抓姦細的名義驅散了永安宮周圍數百丈所有人,而自己只帶了心腹十二人進入永安宮,而且他已經想好,事成之後,這十二個人也不能活在世上。
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自己帶來的十個武藝高強的武士竟會被姬溪砍瓜切菜般的瞬間殺了個乾淨。
事到如今,李儒清楚,自己的命,全在姬溪的手裡。
是以,李儒以頭杵地,口中悲切的喊道:“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而為啊。”
姬溪漫不經心的問:“奉命?奉什麼命?奉誰的命?”
李儒知道姬溪這是明知故問,可自己卻不能不答,不答的話就要喝那杯毒酒,他不想死,於是道:“回稟殿下,這一切都是那董卓老賊指使,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啊。”
姬溪端起了那杯酒,放在鼻端問了問,笑呵呵的問:“這麼,這是一杯毒酒嘍?”
李儒嚥了口唾沫,低聲答:“是。”
姬溪看向李儒,問:“那麼,文優,你覺得,我該不該喝呢?”
李儒立刻答道:“不可,殿下萬不可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