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考少年班吧，賀娟也不覺得何淺在說大話，畢竟人家成績擺在那裡，她要是沒資格的話誰還能有資格？只是何淺這人對數學不感冒，這事情基本上是人盡皆知了，賀娟怕她一時衝動覺得好玩報了少年班，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給她。
而且報就報吧，還說要再來一個計算機系的專業……
“你想好了嗎？”賀娟的聲音裡滿是疑惑，“這事情可不能跟自己較勁，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胡話，或者是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何淺從來沒有見過賀娟這麼溫柔有耐心的樣子，便也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誠說：“老師，我已經想好了，沒有任何人左右過我的決定。想考少年班，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決定，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好吧，那我還能說什麼呢？”賀娟嘆氣，可能何淺是有什麼不得不考的理由吧，“今天我就多說一點，學校準備為考少年班的學生另開一個班，這個班的學習進度肯定很快，你能接受嗎？”
何淺點點頭，這些她心裡早就有數了，“我明白，也能接受。”
反正她在二班也就兩三個朋友，真要算下來，不捨得的人只有老師了。進一個新班，對她來說沒什麼影響，依舊是那一畝三分地，自己的日子自己過。
“最近你的進步我也能看見，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就不多說廢話了。”賀娟不再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何淺也老大不小了，她相信何淺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老師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您說。”
“二班最開始的數學老師不是我，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我不來教你們，你的數學成績是不是會好一點？”
最開始的數學老師？何淺皺了皺眉，她早就忘記那位老師的姓名了，只記得賀娟和那位老師蠻像的，當時她還因為這個鬱悶了好久。換不換都一樣，何淺覺得再好的數學老師對自己來說也沒什麼不同。
“和您無關，我不喜歡數學是因為小時候落下的心病，那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小時候？”賀娟想起了自己住院時的情景，“是不是因為，小學時候悅然父親的原因？”
這要人怎麼回答啊？何淺淚奔，說是吧有點尷尬，說不是吧又違心，因為賀娟的話一點錯都沒有。
何淺一沉默，賀娟基本就確定自己說對了，“如果是因為他造成了你對數學這個科目的陰影，那我告訴你，他已經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
“老師，您不用和我說這些。”何淺擺手示意賀娟不要再說了，陳年舊事沒必要再提起，“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再提也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也不是我要說的，是悅然拜託我的。”何淺那麼抗拒，賀娟看出她心裡還是不滿的，“何淺……悅然她，很希望能替她爸爸做一些彌補。”
……
何淺從賀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也完全不想理會賀娟的話。她從來沒想過要把賬算在齊悅然頭上，但如果齊悅然願意攬在自己身上，那就和她沒有關係了。
她可以不去計較，但絕不可能原諒。齊悅然幫過她，感謝是有的，只是如果用來等價交換以前的傷疤，不可能。
回到班裡的時候，何淺一個人都沒看見，大部隊在外面才剛剛準備回來，她就跑到窗臺邊找著二班的隊伍。上課間操大家撤回的時候有規律，何淺很快就找到了二班的隊伍，以及……隊伍中東張西望的齊悅然。
大家回教學樓的時候都是乖乖的，所以齊悅然一動就特別明顯，何淺可以模糊地看到，她正在瞅著二班的窗戶這邊。兩個人的目光或有交集，何淺看不太真切，但覺得齊悅然可能是在努力看她的反應。
“恕不奉陪。”何淺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下節課要用的習題冊看了起來。比起把時間花在糾結以前上，她更願意想一下未來，努力為少年班拼一下。
大部隊回到班級的時候，何淺正在草稿紙上寫著解題的步驟，遲意癱在椅子上掃了一眼何淺後問道：“數學老師叫你去幹嘛了，是不是給你開動員會了？”
“她……”何淺很想說賀娟叫她去可能是為了齊悅然，但一想賀娟也是關心她的就把話咽回了肚子裡，停了幾秒才繼續說：“她就是想讓我弄清楚自己在想什麼而已。”
這是挨訓了？遲意看何淺的臉色不是很好，還以為賀娟委婉勸她放棄只是她不願意說而已。想到這裡，遲意決定給何淺打打氣，“賀老師說什麼不用理她，小淺，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自信早就爆棚了。”何淺笑，“不會聽任何人瞎說的。”
“對了，少年班的事情你告訴何姨沒有？”遲意對何鴻的稱呼已經升級，因為這段時間兩家人的關係處得非常好，連林海都比以前和藹一些了，遲意自然而然地把功勞都歸到了何鴻身上。
“早說了。”這個時候再不說，那不是等著捱揍嗎？
“她怎麼評價的？”
“她只是讓我悠著點使用腦細胞，別到時候學傻了。”
……
其實童學有意直接挑選進入學校集訓班的人選，但為了公平起見，還是決定用考試的方法來解決一下。時間就定在二十八和二十九號，考完試直接放假，還可以讓大家痛痛快快地度過假期。
這次考試並非是所有人都考的，為了方便，選擇了報名的方式，報了名的才可以參加。而且那兩天除了選拔考試，正常考試也有，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條件，徹底斷了某些同學湊熱鬧的想法。
何淺沒和遲意分在一個考場，但安排考試的人把齊悅然送到了她身邊，害得她撞牆的心都有了。特別是齊悅然還異常的熱情，第一天考試何淺進入考場之後，不停地在心中默唸“誰都不理”四個字，但貌似一點用都沒有。
“好巧啊。”齊悅然主動打招呼，何淺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確實挺巧，同時在心裡吐槽，座位什麼的早就知道在哪裡了，沒那麼巧好嗎？
不過齊悅然有眼力見兒，見何淺興致不高就沒再打擾她。好在兩個人只有一場考試挨著坐，之後幾場何淺都是一個人瀟灑獨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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