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所學校,總有幾個異類,就像刀的兩面一樣,刺人都賊疼。沈班主任有待日後慢慢觀察,可那數學老師,人未至,卷子先至。
“第一天哎。”何淺呲牙咧嘴,晚飯明顯吃多的她趴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空出一隻手拿著筆,對著數學卷子沉思。
童奈在數學方面確實稱的上何淺叫一聲大神,本著你讓我順眼我就多看你兩眼的原則,他沒少瞟何淺那張空空如也的卷子。“何孕婦,你再發呆小心老張拿著刀給你剖腹產啊,這些題已經算得上基礎了,你要是告訴我你不會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作弊進的二中了。”
老張者,就是臉上架著副眼鏡,瘦的不像話,一副眼鏡佔了臉大半部分面積的數學老師。如果老沈班主任肯換些肉給她,估計這兩人就都到正常水平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比自己瘦的人不大順眼,何淺總覺得老班看數學老師的眼神不那麼友善。不是說語文是百科之母嗎?數學應該是百科……之父?怎著她們看不對盤?
何·吃飽了撐的·淺轉念又一想,算了,這年頭吵架的夫妻多了去了。而且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大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也拯救不了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
從數學老師髮捲子到現在,老班一直背對著同學們朝窗外遠眺。只是在轉身到教室後面的垃圾桶扔衛生紙時,何淺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絲嫌棄。路過何淺時,沈燕還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可惜,看到班主任過來立刻低下頭裝乖寶寶的何淺沒接收到來自老班的眼神。
說是裝乖寶寶,卷子卻不能不做,終於在老師不停地催促之下,頂著數學老師鄙夷的目光,何淺像只烏龜一樣磨磨蹭蹭地把卷子交了。如果說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她和數學老師早就同歸於盡了估計。
站在窗臺邊目睹了一切的班主任,微眯起了眼睛,表情不知是何深意,似笑非笑,詭異得很。
和沈燕一樣眼神銳利的還有大夢初醒的秦笑,何淺發現這孩子一到晚上特別的精神,想著一般這種情況的大多數是因為晚上玩手機不睡覺什麼的。難不成,秦笑是個網癮少女?
她也不想注意太多的,只是秦笑的目光從她站起來交卷子開始就鎖定了她,像是看見了國家級保護動物一樣。
“你是榮戰職業聯賽哪個戰隊的粉絲?”何淺屁股剛挨著椅子,秦笑轉過身,目光真摯,眼中帶著一道抹不去的熾熱。
她想她知道秦笑為什麼盯著她了,今天剛開學,學生還被允許穿便服,她外套裡面套了一件榮戰的襯衫。晚上有點熱,她就脫了外套。估計,秦笑是看見這個榮戰的限量版襯衫了。
榮戰,是一個存在時間很長的遊戲了,它的職業聯賽雖然還未走上全球的規模,卻也在慢慢擴大,相信再過不久,玩家能真正地等到自己的信仰被其他人承認。
只是……何淺低頭瞅了瞅襯衫上榮戰的標誌,又想起了家裡塵封已久的那件。
“我還有一件。”她極其壓抑地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穿上。”
電競選手更新換代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眼看著一些老牌戰隊走下坡路,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都看不到了。何淺突然開始惆悵和她沒有太大關係的電競行業,她並不是那些把青春壓在賽場上的職業選手。她只是和賽場外的粉絲一樣,看著一場場比賽,歡呼一次次,失落一次次,振奮一次次……
“就是不知道秦少臣那傢伙還回不回來。”
丫的,不知道時間不等人嗎?他以為一年的時間就不算長了?知不知道失蹤二十四小時以上都可以直接報警了?
“同學。”忽而秦笑的目光轉向自己,童奈突然後脊背一涼,直覺告訴他應該沒什麼好事。
“我能不能和你換個座位?”
2)
女生建立友誼的方式多種多樣,因為遊戲建立起的革命友誼童奈確實是第一次見。他一個男生似乎都沒有兩個女生這麼熱愛這個遊戲,人生難得遇一知己,他倒是不大好意思不成人之美。
只是他這個人吧……這個人吧……何淺吧……
“我就換到下晚自習。”秦笑補充一句,害的童奈差點閃到老腰,灰溜溜地換好了座位,秦笑激動的表情剛露出來,數學老師的頭探了進來。
“秦笑,出來一下。”
然後,頭又縮了回去。何淺想說,剛才數學老師的樣子,活像個烏龜。再看秦笑,一張臉上帶了些明顯的怒氣。
何淺伸爪替她扇了扇,“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