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塵本是一個有才且善於審時度勢的人,平日在別人眼裡恭勤仁和,是一個十足的謙謙君子,可如今面對這一樁樁,一件件,顯然已經失去了方寸,和趙星兒的結合,完全就是迫不得已和萬萬沒想到。
江有鶴才出來不久,這第一站到自己孫子家裡,才知道這偌大的上京城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的盈盈這時候該有多難過?親生哥哥爆體而亡在自己面前,親生父母囚禁於宮中,就連生病了親爺爺也;不準宮裡任何人前去探望。
“這是要作孽呀!不行,誰都不要攔著我,我要去找盈盈!”
“爺爺,您先別去,恐怕這時候盈盈厭煩你我呢!”江一塵考慮得正確,卻道出他心底的卑微。
曾經落魄之際,是那高高在上的司徒盈拉了他一把,他曾許諾,一輩子要對她好,無微不至的關懷,就連辛辛苦苦從江南一路坐到這個位置,每一步都是為了她。
可如今,上京的天變了。
他也不得不考慮自己的處境。
“厭煩?還不是你這個臭小子乾的!老夫是幹爺爺,她也能厭煩我嗎?”
趙星兒凝神皺眉,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老爺子,曾經“待字閨中”的時候別人給她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說過有個爺爺,只是說無父無母,為人恭謙,文質彬彬,努力上進,是個不可多得的京都新貴。
她一時放不下曾經的司徒翊,可皇榜下來,她不得不從那擬訂好的名單裡選一個。
來來去去,竟然沒料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江一塵居然跟司徒盈是幹兄妹。
新婚之夜,江一塵把她晾在那裡,一個人醉酒到天亮,她才從醉酒的他那裡知道了一切。
她到底選了些什麼?難道真的要這樣尷尬一輩子嗎?
“唉,聽他的吧,先別去……”她站出來,道了一句,卻引起了二人的關注。
老爺子竟然忘了,他家孫子如今也是個成家的人了,而且結婚物件還是曾經要做盈盈親嫂子的人!
這怎麼得了?竟然被自己孫子得到了,雖然是被逼的,但是在上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也會不習慣。
“你們……”老爺子一臉苦悶,看著二人紛紛阻攔,舉起的手忽然又背到身後,“罷了,暫且不去吧,我明日再去,今日先派人打探一下具體情況再說。”
二人終於舒了口氣,像是在偷情的兩個人被熱抓到了把柄般心驚肉跳,好不容易平息,又要考慮明天的事情。
江一塵官至尚書府的三司之一的尚書大人,是本朝最年輕的尚書大人,官居一品!
趙星兒手握十萬兵權,衝鋒陷陣,手到擒來,敵人無不聞風喪膽,美貌無雙,身姿窈窕,可以:不可求。
老爺子看著他們,終於嘆息道:“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扶持吧,都不容易。”
趙星兒也不知道為何,她一個大將軍嫁到文官家裡,本來應該是有一定的主動權的,況且她曾經也就是那樣潑辣豪爽的性格,可在這裡好像已經被磨平了許多稜角。
曾經她不願意嫁給司徒翊,是爹爹不允許她陷入深宮大院,躋身權利漩渦,多次反抗鬥爭,直到傳來司徒翊的死訊,她的內心,痛徹心扉,直接率領十萬大軍手刃了敵軍。
腥風血雨中,她終於找回了血性。
一切竟然都是由司徒翊引起。
幽深靜僻處,青燈古佛旁,一個白衣女子沉睡在大殿之中,那絕美的容顏,惹得無數人旁觀,眾人議論紛紛,只見她的容貌超越了柳煙煙的高冷,賽過了趙星兒的豪放,就連太子妃的美豔也難以比擬。
“姑娘?姑娘?你哪裡來?怎麼躺在這裡?”
她昏昏沉沉撐起雙臂,從地上坐起來,此時頭痛依舊,她努力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粉嫩的唇擠出一個痛苦的形狀,膚若凝脂,體態蹁躚,毫無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