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等有朝一日，你成為梅凝的宗主，我成為長孤的宗主，便一起帶領兩大世家弟子一同懲惡揚善，匡扶天下正義！”
少女如同銅鈴般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澈望去，雲霧間，一道纖細的玄色身影依稀出現，三千墨髮被梳起，背影上肩膀處的金色的鳳凰耀眼卻不及那人奪目。
可是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少女的相貌，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雲霧之間。
“蕭澈，這是我做的琴，嗯，送給你！還有這譜子也一同送給你，就當是你及冠的禮物吧！”
少女俏皮的聲音再次響起，蕭澈轉身望去，只見少女將手中一柄白玉瑤琴塞到一名少年手中，少年冰冷的臉上竟出現了依稀幾分的紅暈。
蕭澈站在遠遠的地方，見那少年好似不願收下那琴，可是尚未開口拒絕便又被女子手中的東西塞了個滿懷。
玄色的裙襬輕動，少女再次消失在了雲霧間，只留下那少年緊握著手中的琴與一本琴譜，愣愣地望著少女離開的方向。
這一次，雲霧仍將少女的相貌掩去，可那纖細的身影同那瀟灑的背影，赫然一副羽扇綸巾之姿。
“楚柃，這是我在黃沙發現的，你仔細看看。”
少年神情一轉，神情嚴峻手裡拿著一份帖子遞到少女面前，只見少女看完帖子後神情憤怒地拿起碧青色長劍消失在雲霧裡。
“對不起，阿嵐......”
突然間雨聲襲來，雲霧間，蕭澈又見那少女，只是這一次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名幼童。
只見少女將額間血汙抹去，輕輕碰了碰幼童的額間，將一柄碧青色長劍塞到幼童懷中後，便決絕地轉身離去，消失在雨夜裡，幼童哭喊的聲音在蕭瑟的雨夜裡是那麼的悲寂。
“阿柃......”
眨眼間，一雙冰冷的手輕握著蕭澈溫暖的手，這一次，沒有云霧的掩蔽，少女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龐出現在蕭澈眼前。
那張揚豔麗的臉龐在那一刻是那麼的脆弱，如同空中落下的冰晶一般，下一刻便會消失在世上，了無生息。
“對不起，我食言了。”
蕭澈錯愣間，伸手輕柔地替少女間臉上的汙穢抹去，可是蕭澈的手尚未接近時，少女突然一轉神情，甩開了他的手，雙眼猩紅失笑地望著他，好似在看一個笑話一樣。
“我弒父殺母，滅族毀宗，可當真是罪大惡極之人，別人喊打喊殺都來不及，你月曦君，那是多麼正義凜然，人人頌德的名門修士，居然說要幫我，哈哈哈！你覺得我會信嗎。”
蕭澈望著眼前已接近崩潰的少女，向前一步時，那身影卻又化作雲煙消散而去。
正當蕭澈愣住時，一道耀眼的紅色出現在他的眼前，大紅色的衣袂被風吹得肆意，顏色卻如同血般鮮紅刺眼。
人群廝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天地間一片血紅，不知何時連他身上雪白的衣袂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色。
“蕭澈，你來了，來得正好，聽一下我新譜的一曲。”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待蕭澈望去，少女纖細的身影闖入了他漆黑的眼中，同樣的情景，同樣的話語，同樣的人，一切都像蕭澈記憶中一樣。
蕭澈望向少女，見她臉上一雙猩紅耀眼的眼眸滿是決絕與釋然，那一刻向來雲淡風輕的他慌了，不顧那擦肩而過的刀光劍影向她奔去。
少女好似沒有看到蕭澈，轉身望向四周向她襲來的人群，那一幅幅猙獰貪婪的面孔，少女笑了，笑得肆意張揚，那一刻好似世間萬物皆失色。
蕭澈聽見少女的笑聲更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可是就在快要接近少女時，那瘋狂的魂屍突然向他襲來，就在他砍下最後一隻魂屍的手後，一道簫聲從少女處傳來，霎時間，少女站立的地方一片紅光。
簫聲時而尖銳時而壓抑無常，隨著簫聲的吹奏複雜的咒陣出現在少女的腳下，而陣心赫然便是那手持一柄鮮紅滴血短簫正吹奏的少女。
風颳的臉生疼，可是蕭澈卻好似被定在原地一般，無力邁開雙腿。
“以我之心，賦予彼靈，以我之魂，鑄以此魄，同君同命，山河永寂！”
少女厲聲而下，沖天的紅光亮起，那一刻世界靜止了一般，那揮動著刀劍的邪靈惡魂皆化作飛煙消散在世界上。
少女嘴角邊溢位了鮮血，纖細脆弱的身軀倒下，口中溢位的鮮血越來越多，滴落在地上，那身軀也在眨眼間化作數萬只翩翩飛舞的紅蝶，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不！阿柃！”
夜間
一聲驚呼聲響起，榻上蕭澈驚醒過來，漆黑的雙眼濃濃的愧疚感，望著自己的雙手，無力地將自己臉上的冷汗擦去。
這樣的夢做數百次，每一次同樣的情景，同樣的話語，同樣的人，還有那同樣的結局，一切都無法改變，也無法阻止，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她化作鮮豔的紅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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