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康元在他的發洩中沉默下來,好半天才輕輕笑了聲:“我把他當貓當狗?難道不是我給他當狗他都不要嗎?”
季康元說話時表情很冷漠,趙成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他一般:“所以你現在……是在報複他?”
“我在愛他。”
太他媽荒唐了。
“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他人還被你鎖在樓上!”
季康元皺了皺眉:“你能不能小點聲。”
趙成快被他氣瘋,可一句怒罵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把拽上車。
“幹嘛!你他媽關完許術要關我了是吧?行啊,來,把我和他鎖在一起,也免得他孤孤單單一個人無聊!”趙成氣得在車裡亂叫。
季康元合上車門確保聲音不會洩露出去後才轉頭看他,認真道:“這件事除了你到底還有誰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除了我你還敢讓誰知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你現在帶我上樓放了許術;第二個,我現在帶你回家找小姨和姨夫。選吧。”
聽到趙成說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季康元才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我會放他走的,但不是現在。”
趙成冷笑:“行,那我也會去找小姨的,你猜是不是現在?”
“……很快了,真的,我不會再關他太久的。”
趙成自己越是心急火燎,看他這幅無動於衷的樣子就越是來氣:“你以為我在幫誰?你覺得我現在是在拆散你們是嗎?我告訴你季康元,但凡今天你不是我弟,來的都只會是警察!”
季康元怎麼會不知道,他就是太清楚這件事,才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這麼冷靜:“表哥,還有三天就是我生日了。”
趙成瞪著他,等著聽他打算放什麼屁。
季康元低聲道:“吹完蠟燭我就放他走,我跟他說了,他也同意了的。三天,就三天。”
“行啊,他同意了是吧,你帶我上去,我看看許術站在我面前,是想三天,還是今天。”
季康元臉色一下變得有些難堪。
車內溫度不高,季康元穿得又少,嘴唇凍得已經有些烏了,偏偏自己還意識不到一般。
趙成看得更來氣,脫了外套一把砸他身上:“穿上!扮可憐給誰看呢!你小時候喝奶我還給你扶過奶瓶,用不著跟我來苦肉計這套!”
季康元還是說:“就三天,表哥,很快了,我只想他陪我過個生日……零點,零點一到,他想晚上走我也絕不攔著,行嗎?”
“你能保證放他走了以後都不再見他了?”
“不能。我會偷偷去看他。但他不會發現。”
趙成又冷笑一聲,即將出口的嘲諷卻在看到季康元微微哆嗦的唇瓣和悽惶蒼白的臉色時止住了。
然後就再也沒開過口。
人是一種完全主觀的動物,就算是擺在地上的兩塊普通石頭,也會因為所看見它的人的喜惡而被區分高低,更遑論是親情與友情間的較量。
所以掌握天平的只能是神,不是人。可趙成是人。
只是幾年過去,他又欠了許術比幾只蝦更多的東西。
許術是在季康元對他越來越頻繁的騷擾中意識到對方生日快來了的。
許術不明白,明明是季康元自己過生日,為什麼他卻總無時無刻抱著個平板來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