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眼前的情景讓她眼前一黑,腦子像被一把重錘砸過。
癱軟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血人’與她對上眼,費力抬起一隻手,喊她:“媽……媽……”。
馬阿姨爆出一聲尖叫。
她幾乎連滾帶爬地下樓到季康元面前,錘著心口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怎麼對我都行,別動我兒子別動他,他才二十六歲……”
季康元從腿上的電腦裡抬頭看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我沒動他啊,是他自己不藏好,欠了高利貸還敢拿著我的錢花天酒地。喏,被討債人在賭館裡撞上咯。”
“又、又不是這幾天才欠的,之前都沒事,為什麼偏偏今天會被……”馬阿姨氣極,從小到大最疼愛的寶貝兒子被打得不成人形,血淋淋的擺在她眼前,讓她怎麼受得了。
季康元無所謂地合上電腦:“那我不知道了,可能是被你兒子差點騙婚的前準兒媳揭發了?你們家務事,我也不好太清楚。”
“什麼騙婚!我兒子是被人帶壞了,他一直喜歡的都是女人!”季康元輕描淡寫的態度讓馬阿姨從腳跟到頭頂的發冷,牙齒咯咯撞得響,“而且你……我……我要去……警局告你……”
季康元點點頭,“這個好辦。”
說完就轉頭撥了個電話:“喂江叔叔,您現在忙嗎?哦是這樣,我保姆家的兒子被高利貸的人打了。……嘶,有點嚴重,我讓她跟您說。”
季康元把電話遞給馬阿姨,笑著安慰她:“快接吧,別擔心,找江叔叔都不用走程式。”
馬阿姨渾身發軟地頹然往後一跌,眼神發空,明白自己是徹底救不了兒子了。
叫人來打掃完爛攤子,季康元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起身去了本已被上鎖的畫室。
他之前在學校受了個朋友的幫助,早就答應好要畫幅畫給人家的,卻因為接踵而來意外耽擱了。
自決定改變方向後,季康元有段時間沒畫過畫了,重拿畫筆也不手生,一直畫到太陽西沉。
許術作息紊亂,又一覺睡到天黑。
晚上季康元在床邊仔細研究了會兒他藥物的說明,吃飯的時候開了瓶酒。
“我不喝。”許術說。
季康元握著瓶身在他眼前晃晃:“低度酒,都醉不了人的,陪我喝一點點。”
許術又不說話了,季康元只好妥協,“好吧,就一口。”
給許術真就只倒了一口的量,他接著道:“我想跟你說些話,一定得喝醉了才能說。”
許術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只伸手抬了下季康元給自己倒酒的瓶口:“你也少喝點。”
季康元頓了頓,聽話地停了手,坐下時眼眶浮了層不明顯的紅:“別這樣說話,你每次一對我態度好點我就要栽跟頭。許術,我也怕疼的。”
許術沒反應過來,他只是覺得清醒的季康元還尚能考慮他的身體,喝醉了不知道又要被怎樣折騰。
季康元看許術表情就知道,對方早忘了他每次準備離開自己之前態度都會軟化一些,一次又一次,都快讓人産生應激反應了。
不過忘了也挺好,說明許術這次是真的在關心。
季康元這麼自己哄自己,心裡像被小貓撓了一爪,又痛又癢。
“我跟爸爸學的炒蝦,你試試味道。”季康元給許術碗裡又夾了點菜,每次吃飯都要人監督,他稍微不點注意,許術就能悶頭把一碗白米飯吃幹淨下桌。
“其實我爸爸做得要好吃些,上次給你帶回來了,你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