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突然多出來的朋友呢?
怎麼他季康元剛被淘汰,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好朋友”就出來了?
由憤怒偽裝成的煙霧彈散去,季康元到這時才真正意識到許術可能跟那個人發生了什麼。
周身打了個冷噤,回神了。
他慢慢轉頭看著許術,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輕問:“不是說自己在家裡睡了一覺嗎?怎麼睡的,有我睡得舒服嗎?”
許術本想給他看就診記錄,慢慢的也惱了,季康元根本聽不進去解釋,又一直故意在言語上爭強,於是他不再開口,臉色也愈發冷硬。
季康元自己的頭腦都有些錯亂,比起許術可能愛上別人這件事,他不再愛自己能難讓人接受。
他更願意相信前者,背叛比拋棄溫和。
季康元的手慢慢從許術臉頰滑向脖頸,慢慢圈住,拇指按在喉結上,隔著創口貼緩緩地摩挲。
許術暗嘆了口氣,側頭躲過他的手,“你想聽什麼?我已經承認你說的婊|子,你還想聽什麼?你想聽我被什麼人上都可以,但陳與年沒必要遭受這些難聽的非議,你還欠他一句道歉。”
“……不過那是你的事了。忘了我吧,我們好聚好散。”
季康元被他逗得渾身哆嗦,控制不住地咬著下唇,笑得停不下來,漂亮的臉看起來有幾分神經質。
“你什麼時候做好的打算?是不是在我以為一切開始轉好的昨天下午?嗯?原來是你的分手炮,難怪這麼賣力,你對每個情人都這麼盡職盡責嗎?除了我和他還有誰?”
許術已經不想再跟他爭辯什麼,目光移向陽臺上的舊空花盆,他說什麼都說嗯。
季康元覺得自己根本就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崩潰地破壞自己內心一切還留有一線希望的念想,一半在用骯髒的話語冷靜地攻擊讓他痛苦不已的許術。
許術一連的幾個嗯,他明知道是敷衍,但還是恨不得立刻拿刀去把那些幻想中的不存在的碰過許術的蠢貨都砍死。
玻璃杯猛地砸在茶幾上,水漿迸出來,玻璃碎成一片一片,切面在微弱晨光中閃著鋒利的光。
許術下意識閉上眼,很細微地悶哼一聲,一小片玻璃碎片擦過他的耳廓,兩秒後顯出一道血痕。
再睜開眼,季康元的手就擱在桌上,掌心被紮破了,血液被水稀釋成粉色,一起往地上滴滴答答地流。
季康元最後問許術準備什麼時候走,許術回答,最快的話可能是明天。
季康元哈的笑了聲,眼淚又違背主人意願地湧出來,轉瞬就被狠狠擦掉,糊了半張臉的血。
他以後再也不要在許術面前流淚了,寧願流血也不要流淚,許術是殘忍的劊子手,許術的心比石頭還硬,季康元是案板上可悲的魚,流再多淚也換不來一絲憐憫之心。
季康元冷漠地起身,往外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下,“你走了最好就別再回來。”
許術盯著順著桌沿往下滴的液體,不知在想什麼,沒第一時間給反應,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注意到季康元還等在門口,似乎在向自己要保證。
於是,“好。我們以後不會再碰面。”
季康元又勾起唇笑了下,說:“我恨死你了,許術。”
許術發了會兒呆,又突然猛地回神,記不起剛剛在想什麼了,下意識往門邊看了眼,已經沒人了。
還是一切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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