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年在許術床上打了一下午遊戲,點外賣的時候才知道他晚上有安排。
“你不在家吃?”
手機螢幕上的操作角色死亡,他伸長手夠了塊許術給他剝皮切成塊的芒果。
這幅懶樣子,跟大地主似的,虧他來之前把自己形容成個田螺姑娘。
許術點點頭:“嗯,今天朋友生日聚會,早就答應好的,我要是回來得晚你就先睡,明天下班帶你去吃川菜。”
複活時間結束,陳與年心思又放回遊戲上,嘴上道:“得嘞,喝醉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
這時候的城北一片還沒建成上一世那般規模宏大的娛樂産業,安橋也還不存在,小田他們把聚會地點定在離許術家有段距離的娛樂街。
定的酒店是這一帶裝潢最好的,在這會兒人均沒有六七百也下不來,也就因為老闆是小田親戚,不然連約包間都得提前一個月排隊。
路上紅綠燈壞了個,有點堵,許術到得稍晚些,飯桌上一圈位置裡就給他空了一個,左邊是前任,右邊是前任的表哥。
“……”
許術沒矯情,走過去坐下。
都是一個朋友圈子裡的,他分手的確提得突然,且以許術的瞭解來看,季康元不會主動告訴他們自己提分手的事,最多說鬧了矛盾,知道真相的估計就趙成一個。
他沒必要在人家生日聚會上搞些三七四八的名堂,挺沒禮貌的。
他來遲了,跟朋友們道了個歉,大家許久沒這麼聚在一起,壽星也挺高興,鬧著讓許術自罰三杯。
許術笑著應了,喝酒的時候餘光瞥到季康元放在桌上的手動了動,他不在意地收回眼。
喝到第二杯就發現裡面的玄機。
——季康元悄悄往他酒杯裡摻了水。
他表情不變,淡定自若地喝下,桌上笑鬧一通後開始正式吃飯。
明明是慶祝的生日宴,飯程過半,氣氛卻越吃越怪異。
眾人談笑間頻頻側目,連壽星本人都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季康元年齡最小,長得乖性格又好,不僅是趙成,在座的沒誰不把他真心當弟弟,說是團寵也一點不誇張,小田連訂生日蛋糕都選了他喜歡的狐貍元素——反正這種東西也是小孩兒愛吃。
此刻他卻霜打茄子般坐許術旁邊,反常的比以往安靜許多,頭低低垂著,像朵蔫嗒嗒的枯花,身後都散發著喪喪的黑氣,存在感實在不容忽視。
“……”
許術閉了閉眼,心裡默唸了句真是報應,在眾目睽睽下側頭對季康元道:“炒蝦仁好吃,可以盛點嘗嘗。”
眾人眼珠又咕嘟嘟轉過去盯著季康元,就見他眼眶裡裝了聲控燈泡似的,立刻陡然一亮。
“……”
哄孩子似的吃完一頓飯,許術有些心累,在大家轉戰ktv前去了趟衛生間。
飯店大包廂的衛生間是獨立的,還挺寬敞,裡面不止一個隔間。
許術方便完在盥洗臺前洗手。
他喝酒有些上臉,淡淡的醉紅色從耳尖暈染到鎖骨處,消失在引人遐思的領口陰影。
許術埋頭掬了兩捧水往臉上澆,剛想起身找紙擦,就聽到背後咔噠的落鎖聲,腰上突然多了股力。
有人從背後抱住他。
肩胛骨陷入寬闊胸膛,耳後軟肉被兩片浸著酒味的紅唇若有似無地貼著。
那人說話時吐出團團熱氣,把許術被酒精泡軟的身體烘得一顫。
罪魁禍首卻語氣沮喪,聲音帶著最近一貫的委屈。
“哥哥,你不要我,是不是覺得我活兒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