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閃爍了一下,無數種說不清的情緒劃過,蔡徵怡隨即露出一抹悽然的笑容:“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晚涼、汪姝同蔡徵怡相對而立,彼此之間卻都看不清楚。
“信她嗎?”晚涼第一次感到沒轍。
主要是心裡空落落,始終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是被丟下在了一邊的。這種拿不到抓不住的感覺折磨得人簡直要瘋。
可汪姝看著蔡徵怡略帶疲倦的面容,這是從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的挫敗神色。就彷彿,她真的是一個為了反抗基地系統而竭力求生的無奈者。
只是表情的一點松動,蔡徵怡就敏銳地接收到了。她和汪姝從小一起長大,哪怕汪姝現在變化很大,可是一些習慣而成的微表情卻騙不了人。
聲音柔和,卻又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堅定,蔡徵怡步步侵入晚涼和汪姝的方向:“小姝,加入我們吧,幫幫我們吧。你們能從其它地方來到這裡,當然也可以逃離這裡並將真相傳達出去。”
汪姝動搖了,晚涼緊緊皺眉,心中也開始搖擺。
看著蔡徵怡,內心的警覺與信任的掙紮不斷交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但她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彷彿有什麼無形的力量正在逼近。
深吸一口氣,晚涼沉思片刻後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如果你真的反抗,你又打算如何幫助我們逃出去?”
蔡徵怡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露出了一絲勝利的笑容。她走近晚涼,輕聲說道:“跟我來,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她是我們反抗組織的領袖,只有透過她,你們才能真正離開這個地獄。”
————
蔡徵怡說著是“反抗組織”,晚涼還以為會被帶去什麼陰暗發黴的地下建築,就像之前那個瘋女人的據點一樣。
誰知,蔡徵怡卻是光明正大地帶著兩人開車去往市中心。
這是原本素市最高的金融大廈,現在充作了瞭望臺和指揮中心。
“她當然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角色。”蔡徵怡哼笑道。
然而,從進入這棟樓起,晚涼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沉重,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悄悄靠近。
她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低沉的咆哮聲,但真的側耳去聽時,卻什麼也沒有。
揉一揉耳朵,卻帶下來一捧枯草一樣的灰綠色頭發。
看著自己手心的頭發,晚涼再把目光移向蔡徵怡的背影。
她看起來步伐十分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彷彿先前在那個監控室裡脆弱恐懼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嘶。
晚涼又抓了一把頭,頭發一簇簇地掉下來。
到底怎麼了?
就在這時,晚涼的目光落在了通道兩側的牆壁上,那裡隱隱閃爍著微弱的紅光——監控攝像頭。
幾位得體優雅的禮儀小姐卻上前來熱情地虛挽住晚涼幾人的胳膊,將她們引去一個宴會廳。
宴會廳沉重的大門被拉開,一陣微涼的空氣拂過晚涼的面頰。
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籠罩在溫暖的琥珀色光暈中,閃爍的燭光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長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質地如絲綢般順滑,邊緣繡著精緻的暗紋。銀制餐具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每一件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反射著周圍侍立著的服務員的身影。
空氣中彌漫著多種香氣的奇妙混合:新鮮出爐的麵包散發著醉人的麥香,若隱若現的香料氣息令人聯想到異國情調,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味,像是剛磨過的刀具。
這複雜的味道在晚涼的鼻尖縈繞,莫名讓人十分不安。
”來吧,晚涼,”蔡徵怡微笑著說,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耳語,”女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晚涼這才注意到長桌盡頭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
在這樣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深邃。她的眼神銳利如鷹隼,在與晚涼四目相對時,那雙眼睛彷彿能洞穿人心。她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