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涼倒覺得這裡只是這些大人物們集中基建力量來改善自己的日常生活罷了。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處精緻的建築前,正是景麗的小院。
歡笑聲從圍牆裡傳出來,一位保姆女士正站在門口等候。她只穿著便服,笑容親切穩重又規矩,遠遠看到車子回來,晚涼一行人下車,便笑著迎了上來,“各位女士,歡迎來到景少校的宅邸,快跟我來,今天晚上少校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這裡是不符合景麗的層級分配到的住所——過於小且不氣派。但比起地面上的絕大多數住宅,依然寬敞豪華得不得了。
牆壁全部用仿木的隔溫材質裝飾,全屋的整整三面牆都是透亮的隔溫玻璃,屋內的燈光通亮,屋內設計現代化而又別致。壁爐裡燃著什麼木柴晚涼看不清楚,但絕不是常見的寒凍枯枝。
院子裡搭了幾臺射燈照明,中央點了篝火,保姆們還有穿著軍裝計程車兵忙著架上肉串,一旁放了幾個不同的燒烤爐,也是一樣的幾個人圍著轉去翻動烤肉和蔬菜,以及添、換木炭。另一邊擺放著各式燒烤架和精緻的餐桌,長桌上堆滿了肉類、海鮮、蔬菜和各種調料。
煙霧繚繞,肉香四溢,屋內氣氛似乎充滿了輕松與享受的氛圍。
而牆下,分明還站了好幾排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晚涼幾人雖是隨著景麗的親信鄭菁宇一起進入的這片別墅,篝火邊坐在沙發躺椅上的眾人依然投來了各式各樣說不出意味的目光。
這些注視如有實質,雖然都是打著哈哈的微笑,但她們那份假意的熱情顯得尤為不自然。直到景麗站了起來,其她人才一窩蜂笑嘻嘻地也簇擁了過來,出了裴鈺,仍然東倒西歪地一手架在裴樸寧身上,一手摟著另一個男孩兒不規矩地動來動去,看上去醉得不輕。
“晚涼,你們來了?”景麗顯然被晚涼一頭綠的頭發震住了,而後才忍住好奇沒有多問,只是拿著兩杯酒,就要遞給晚涼。
禮節性地接過酒,晚涼和景麗抱了一下算作打了招呼:“這是汪姝,景少校之前見過的。這是阿笙還有馬歡。”
景麗沖她們點點頭,敷衍地示意,而後突然想到什麼,笑問道:“你的那位科學家朋友呢?”
“她不習慣太多不認識的人的場合,在家裡繼續寫報告呢。”晚涼回道。
“哦,那還真有點可惜。”景麗一把勾住一個鍋蓋頭戴眼鏡的神色陰鬱的矮瘦女人的肩膀,把人拉到近頭,“我特地喊了葉星妤過來呢——哦,她是我們安城首席遺傳學家的大弟子,其實,重要的研究都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葉星妤卻只是沉默地點點頭,一聲不吭地從景麗胳膊下鑽走了。
由得她去,景麗若有若無地虛攬著晚涼的肩,在介紹完晚涼等人後,向她介紹起其她人。
“沈清河。”這是一個很魁梧的男人。
“張力強,張力偉。”這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她們都是那幾個老家夥的小孩,和我還有那邊那個都是二世祖。”景麗拿手指了指裴鈺。
她口中的“老家夥”,根據姓氏倒不難猜測:安城基地實際上是以曾經的中部軍區為中心建立的軍政合一的基地,基地的實際當權者其實就是軍區的領導人。
景春和司令,沈明副司令,張建峰政委,李鵬程副政委,裴江參謀長。
“那位是李俊宇。”
聽到景麗介紹到自己,李鵬程副政委的侄子趕緊從人後擠進光裡,有些過分熱情地對著景麗和晚涼說了一些恭維話。
景麗只是淡淡地擺擺手,直接略過其她人,帶著晚涼一行,在早就被士兵們重新佈置好的桌椅前坐下。晚涼自然是坐在她身邊的,而裴鈺往往該是在她的另一邊,奈何她現在醉得不輕,身邊又不幹不淨的,於是幾個看上去也不像是親信的人,在景麗默許下,簇 擁著坐下。
但也不敢貼太近,只是拿著酒一個勁兒地敬晚涼。
“哪有你們這麼對待我的客人的?”景麗一挑眉毛。
那幾個不知是哪些官員的家裡人的年輕人立即惶恐起來,尷尬地拿起酒杯自罰又滿上,如此繼續。
晚涼覺得近距離看戲還蠻好玩的,酒她不愛喝,雖然梨酒還蠻清甜,但她只端著盤子吃保姆夾過來的烤肉。
這是一整塊的幹式熟成牛肋眼,被貼心切成厚實的條狀,插著小叉子方便進食。每一塊上面都有著暗紅色的外觀,表面有著明顯的幹燥痕跡,帶著一種獨特的堅果香氣。這種肉不太需要調味,先在烤箱內以較低溫度慢慢烤制,而後在高溫烤架上迅速炙烤,肉的表面逐漸形成了一層金黃的焦殼,而內部的肉汁卻被完美地鎖住。內裡粉紅的肉芯,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肉香。咀嚼時,它的口感更加緊實且富有嚼勁,回味無窮。
講真的,就算是末世前,這種品質的肉都不是平常隨便消費得起的。
“好吃吧?”景麗接過保姆的手,遞來一碟檸檬烤蔬菜,“吃點這個解膩。”
“謝謝景少校。”汪姝接過這一碟,而後又用自己的小叉子往晚涼的餐盤裡扒了一些蔬菜,“確實該吃點這個,別膩著了。”
“好,多吃點。”景麗很不爽,但她總不至於這就發火。
這些小動作被所有人看在眼裡,大家都在心裡暗暗評估和打量,只有裴鈺端著酒杯狂飲,咧著嘴指著景麗嘻嘻笑。
她顯然已經喝多了,紅暈在她臉上蔓延開來,顯然她又怕又愛的老夥計景麗的熱鬧比李俊宇的絮叨有趣得多。
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不停地試圖向她灌輸些什麼。
落在裴鈺耳朵裡其實完全就是蚊子在飛,她連不耐煩都沒有,因為壓根兒沒入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