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們老大像你一樣,可以趨避喪屍,大家都把他當作‘拯救者’來崇拜。”汪姝哂笑一聲。
晚涼心內瞭然。
什麼拯救者,看來是二級喪屍無疑。
原本環山路的路燈上,逐漸出現了些塊狀黑影,越接近別墅區則越密集,幾乎各個都掛上了些東西。
月光下,晚涼看得清楚。
那些都是凍住了的人的軀體和內髒。
就這樣裸著敞著,毫無尊嚴地像鹹肉一樣,晾在那裡。
晚涼和汪姝都惡心得說不出來話,正常人類誰看見了誰能好受?
“這就是你們‘衛道者、拯救者’的行徑?是在衛什麼道拯救什麼?”揪住黃毛的衣領,汪姝緊咬牙關,努力剋制把他掐死的沖動。
“姐、姐,我就是一個邊緣人,跟我無關啊,您信我啊!”黃毛眼珠子也不敢轉,生怕汪姝覺得他肚子裡有壞水把他在這裡當場給宰了,“這些人都是反抗的叛徒,而且,而且。”黃毛吞吞吐吐起來,惹人煩。
汪姝給了他一耳光,治了他的結巴。
“這不就是因為沒吃的了,老大說以後只能吃人肉了,我們這才想去其它地方擴張一下的嗎。”黃毛又哭起來,眼淚很快凍在臉上,“姐,我也不想吃人,我連殺人都沒有過,這些都是老大,不是,歹徒核心的人才能經手的事情,根本輪不到我這種小蝦米。”
“今天本來也就是去探探你們的虛實,我如果不去的話,就會把我也掛上去的。”黃毛哭慘到。
就算他身上沒有掛著和其她人不一樣的小牌子,晚涼和汪姝也不會信。
大多數不敢出門而物資又耗盡的人會選擇自我了斷,也有少部分人選擇放棄人性。
先是老人和病人,然後是孩子,最後是伴侶裡弱勢的一方。
只要做過,她們的氣質,眼神,再怎麼裝也和普通人不一樣。
晚涼外出次數最多,從那些哀求她施以援手的人中,她見過不少。一開始以為只是精神出了問題,畢竟她又不喪盡天良,還不至於一下子就把事情往這個角度去想。
直到“綠色家園”裡有輪班物資隊的業主,一時心軟而慘遭毒手。
其中一人,就是阿笙的姐姐。
她姐姐會在晚涼的百般告誡和培訓下還心軟,說白了,只是因為她的爸爸在第一天就喪屍化,甚至感染了她媽媽。而為了保護妹妹和自己,她不得已親手解決了自己的母父。
她的堅強和善良都遠超普通人。
阿笙才剛剛17歲,本來今年要參加高考的。而她也不過20歲而已。
有的人經歷重大變故依然保有人性的輝光,有的人卻根本不配做人。
想得有點多,直到被汪姝提醒了晚涼才意識到自己車都開飄了。
不想汪姝操心太多,晚涼略微抬頭,隔著雪帽蹭了蹭她伸過來拍拍的手。
“總之,你知道你要怎麼做吧。”晚涼找了個角落停車,讓汪姝把黃毛扔下來。
“我懂我懂。”黃毛忙不疊地答應。
別墅區的地形汪姝很熟,不過現在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
幾乎每間別墅的防護牆都被拆除,而還留有圍欄的,牆上尖刺也被人體掛滿,只是不知裡面住的是人類還是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