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渡陽關 師尊喂
陶霽卻是不覺，習以為常的給阮歲陽收拾好所有，拿出塊水盈盈的玉來，形狀完滿如中秋圓月，上雕臥枕半寐的玉麒麟，穿了根冰蠶絲織就的系帶，通體剔透。
陶霽把玉掛他脖子上，“送你。”
冰涼涼的帶子捱上脖頸，阮歲陽好奇的拿起玉瞧，手指摩挲著玉麒麟背面那小小的兩個楷體篆文，輕念出聲，“昕曄？”
“不是要我給你取名字嗎？這便是了。”陶霽解釋。
昕，天將明，日之將出，陽也。
“昕曄，昕曄……”阮歲陽反複唸了好幾遍，歡喜的冠上陶霽姓氏，“陶昕曄……”
陶霽回身，從他吩咐回去拿飯食的弟子手裡接過碗來，喚愛不釋手捏著玉耍弄的阮歲陽，“不看了，來，先吃點東西。”
阮歲陽應聲轉過視線，看向碗裡的粥，那粥裡應是加了極多的百花蜜，聞著就甜，只還有些燙，阮歲陽湊近，鼻尖聳動，可愛的嗅一口，朝陶霽撒嬌，“師尊喂~”
陶霽輕笑，用勺子舀起，細細的吹涼了喂他。
餵了小半碗，碗沿不燙了才把剩下的塞到他手裡，讓他自己吃，然後繼續畫手中的符紙。
卻是沒畫幾張，就有一勺米粥遞到自己嘴邊，陶霽垂眸，瓷白的勺子內米粒瑩潤剔透，香氣盈盈，上面還綴著顆完整漂亮的翠色蓮子。
阮歲陽盯著他，琉璃般的眸子映著嫣紅淚痣，瀲灩如光，軟乎乎的喚：“師尊~”
陶霽淺淡一笑，低下頭，溫柔的啜了粥，轉而繼續去畫符，另一手輕輕揉他後腦，哄著：“不鬧，自己吃。”
“唔。”阮歲陽不太滿意的哼哼一聲，卻仍是不鬧了，垂下頭，抱著碗，小口小口把剩下的粥吃完，碗扔給一旁小童，重新叫陶霽，“師尊~”
陶霽應聲拿出張手帕，一手繼續畫符，一手給他擦嘴。
阮歲陽乖巧坐著，視線卻是緩緩移向陶霽正在畫的符上。
符才畫了兩筆，黃紙下半截都還空著，阮歲陽看著下面空白，等陶霽給他擦完嘴，就綻出個笑來，伸手去抓陶霽握筆的手。
他手小些，便是用兩隻手握住，然後帶著陶霽手，好玩的拖拽筆尖。
豔紅的硃砂沿著先前那兩筆，改了走向，斜拉出一筆，靈力盈筆尖，繼續向下，筆走龍蛇一氣延展，硃砂終時，砰的一聲，大片淺粉薄霧蔓出，帶著濃濃的桃花香。
薄霧消散，陶霽望著畫成的符紙。
——是張普普通通的平安符。
只符紙下方，有一朵和平常符紙不同的桃花。
阮歲陽捏起符紙，三兩下折成個小小的紙鶴，遞給陶霽：“師尊，送您。”
陶霽接過，仔細的收起。
阮歲陽瞧他動作，心底泛出絲絲縷縷的甜來。
師尊會把他送的每一樣東西都好好的收起來，就算是當初在照乘居外撿的那些沒什麼用的草葉子，師尊也是全部一樣樣整理起來收到玉盒裡，用靈力保持生氣。
阮歲陽曾看到過陶霽輕吻他送的東西，那是一個極粗糙的木人。他當時比著陶霽的樣子刻了好幾個月才做出來，手都磨出水泡，刻刀也不止一次割破手指，看得陶霽心疼不已的抓著他手又是塗藥又是包紮，哄著讓他別弄了。
他當著陶霽的面應了好。
私下裡卻沒有停，硬是一點點將那段木頭勉力雕出了陶霽的樣子，然後興高采烈捧到陶霽跟前，說：“這是師尊。”
陶霽似是知道他根本沒有聽話停手，神色毫不意外的接過，然後從袖裡摸出個雕得極精緻的木頭小人，遞給他，“這是歲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