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知名的酸澀情緒將溫瑛的心髒包裹,她輕抿著唇,脫完衣服後慢慢進入木桶中,抱膝蜷縮在裡邊,怎麼也想不透自己在燕安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如今兩人對外雖說是妻妻關系,可溫瑛卻很清楚,燕安在與自己相處時不僅有一條鮮明的界限存在,甚至還會時時強調這條界限。
溫瑛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拿燕安毫無辦法。更不知道要如何能夠改變得了現狀。
洗完澡爬上床,從燕安身後將她抱在懷裡,那空缺著的心髒好似才終於隱隱有了些許填充物。
原本以為自己先前睡飽了晚上會睡不著的燕安在上床後聽著溫瑛洗澡的水聲漸漸就給聽困了,再後來感受到自己落入一個尚且清瘦的懷抱中,燕安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睏意席捲而來。
看著已經徹底睡熟過去的燕安,溫瑛卻睡不著了,只要她一清閑下來,她腦海中就會反複浮現今日看到的畫面。
燕安對季宛笑得無奈卻開心的模樣……
心髒被一隻大手反複攥緊又松開,溫瑛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胸口有一股鬱氣吐不出散不去,致使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擔心自己影響到燕安的睡眠,溫瑛最終還是小心翼翼的將燕安松開,自己下床披上衣服,打算去書房消磨一段時間。
越是與燕安待在一起,她就越是清晰的感受到燕安對自己的疏離。
從最開始她嫁給燕安時就明白自己是她無可奈何的第二選擇,可是在如今的燕安對季宛展露出了曾經的神色,溫瑛卻覺得潮水將她淹沒,窒息感讓她險些喪失所有理智。
面對如今的燕安,她不想認命,也不甘心再做什麼第二選擇。
她想要佔據燕安的全部,不想要她的目光再看向除她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溫瑛坐在書房中,越是想越是陷入到那樣癲亂的情緒沼澤中難以自拔。
她為什麼就不能正視自己,多看自己兩眼呢?
強制將腦海中的所有想法摒棄,溫瑛的面色冷靜下來,冷靜得堪稱冷漠,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漸漸的讓自己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文字當中。
不論如何,只有自己的能力足夠強,能夠掌握更多的東西,才能有足夠的底氣留下自己想要的。
燕安最初舒展的身體逐漸開始蜷縮,最後隨著她一個要翻身的動作被驚醒,只覺周身涼得很。
醒過來的燕安沒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著的時候腦袋裡還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個問號,手往溫瑛睡得那側摸去卻摸了個空,而且那位置還冰冰涼的,根本不像是睡過人的樣子。
燕安徹底清醒,顧不得冷的半坐起身子在床上摸索,確定了這張床只有自己一個人後燕安腦子都快宕機了。
實在想不明白大半夜的溫瑛不在床上睡覺她去幹嘛。
摸黑下床,穿上衣服出門找,廚房沒有任何動靜,反倒是書房的那個位置有著隱隱光亮透過窗戶傳遞了出來。
猜想到溫瑛在書房後燕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甚至還會忍不住的想以前在自己睡著後溫瑛是不是每一天都會像這樣半夜起床到書房裡來啊?
走過去將門開啟,看到的就是溫瑛在昏黃油燈下伏案看書的身影。
聽到動靜,溫瑛聞聲看來。
“你怎麼起了?”
她放下書,起身走到燕安身邊,幫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有點冷,就醒了。”燕安看著溫瑛先前看的那本書,沉默片刻後問:“不是累到了嗎?怎麼半夜還在看書,還是說你之前每天都是這樣嗎?”
溫瑛幫她拉衣服的手一頓,“沒有,就是隻有今天睡不著,想著起床找點兒事幹。”
燕安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向她,“為什麼會睡不著?”
明明昨天她們起那麼早,還忙了那麼久,累也該累睡著了。
溫瑛沉默片刻,緩聲道:“許是白日裡忙著精神太緊繃了,晚上一下子還沒適應過來。”
燕安:“……”
說她是勞碌命的話燕安覺得會是一個非常準確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