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個人而已,多大點事。
“他們要五百多。”徐嶺說,“我爸洗個車才三百多。”
寧笙:“哦……”
他錦衣玉食慣了,對這些向來沒什麼概念。
徐嶺想了想,努力解釋:“蝦子大開口。”
“是獅子大開口。”寧笙忍不住糾正,“蝦子口沒那麼大。”
徐嶺:“好,我記住了。”
“要不要我幫你付?”寧笙問。
反正徐嶺也是為了他咬的人,他不想欠死對頭的人情。
“你不是給了嗎?”小魔王從口袋裡提溜出一個奧特曼掛件,貼近過來,用極小的聲音說,“你不懂它對地球的價值有多大。”
寧笙:“……”
這鎮子海拔好像高了點,他想吸氧。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我玩啊?”這個問題困擾寧笙兩天了。
“你漂亮啊,寧寧,他們都在看你。”小魔王環顧周圍。
寧笙不認同:“他們只是覺得我殘廢,覺得我可憐。”
“那他們腦子殘廢。”徐嶺說。
徐嶺沒留太久,就被剛剛的男人叫去幫忙洗車。
12月的天氣,小魔王的手凍得紅彤彤的,坐在車前蓋上,手裡抓著高壓水槍,時不時轉頭看寧笙,沖著他笑。
太傻了,寧笙把頭轉開了。
隔天,寧笙起了個大早,照例去上幼兒園。
今天安靜,徐嶺竟然沒來。
張老師點名,點到“徐嶺”的名字時,班裡沒有那聲洪亮又做作的“在此”。
寧笙坐在小輪椅上,無聊地翻繪本。
怎麼說呢,旁邊少了個滔滔不絕的水龍頭,還挺不習慣的。
而且,徐嶺怎麼沒來上學。
是又被揍了嗎,還是洗車太冷了所以生病了。
他拍了拍腦袋,晃掉了這些想法。
打住。
他為什麼要關心死對頭?
這麼安靜舒適,不就是他理想的幼崽擺爛生活嗎?
張老師過來,給他蓋了張毯子,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要尿尿的話,跟老師說哦。”張老師叮囑,“今天怎麼不和大家一起唱歌了?”
“我不喜歡唱歌。”寧笙說。
教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徐嶺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件棉襖,頭上壓著只鴨舌帽。
全班都轉頭向門口看去。
“你們好你們好。”徐嶺往班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