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一手提著籃子,再加上對面還是兩個人,自覺不敵,他幹脆後退一大步,看看這兩人究竟想幹什麼。
門被“砰”地關上,幾人聚在玄關,誰都不讓誰,誰也看不起誰。
墨流雲和謝易之的短暫和解已經隨著計劃成功徹底瓦解,隱隱可以窺見平靜下的針鋒相對。
終是墨流雲先開了口,他笑眯眯環顧四周,故意沒收斂聲音,“小安安呢?我看看他病得怎樣?”
他倒不覺得祈安是真生病了——祈安體質一向很好,認識的幾年裡還沒見他生過一次病。
以為單純是對方不想上課,墨流雲打著把人招出來的心思,也如願讓宋星河承認:“安安確實沒生病。”
他微微挑了下眉,臉邊笑容真誠許多,卻在下一秒驟然凝固。
“他只是累到了,畢竟...我們昨天很晚才休息。”
宋星河壓制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還是不可避免從喉嚨裡溢位顫音——這是在情敵面前徹底將祈安劃入領地的興奮。
“......”
墨流雲和謝易之均讀懂了這言外之意,他們第一反應是不信,可當宋星河故意扯動衣領,露出喉結下方清晰至極的牙印時,兩人的神情都冷了下來。
彷彿料峭寒風透過牆縫襲來,讓原本溫暖的空間頓時降到零度以下。
濃烈到無法遮掩的醋意與敵意爆炸開來,謝易之心神震蕩後尚能維持住冷靜,可墨流雲已經卸下了所有表象上的和氣,看向宋星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前一日的交鋒還未分出勝負,今日的對峙已經蔓延開來。
墨流雲眼底的冰涼近乎化為實質,瘋狂滋生的妒忌不斷蠶食著他的理智,靈魂與□□彷彿剝離開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將失控,可卻一點也無法控制自己,只能在心裡一字一句吶喊——
姓、宋、的、他、憑、什、麼!
眼前人的面孔讓人憎惡到極點,墨流雲上前一步,狠狠拽住宋星河的衣領,手中拳頭剛要落下,就聽到耳旁極清晰的一句:
“夠了。”
他瞳孔驟縮,猝然扭頭,在觸碰到不遠處站著的人後,手中力道攥緊到極致,又緩緩松開。
而他對面的宋星河也驀地看過去,眼底不可避免染上心虛——他是故意刺激眼前這兩人的。
祈安站在原地,視線從三人身上掃過,在觸及並未摻和的謝易之時,他忽然覺得還是對方省心點...
他原本並不想出來面對這讓他頭疼的一幕,可眼看墨流雲要失控,他不能不管。
沉沉撥出口氣,祈安走過去將墨流雲拽到一旁,語氣和緩了些:
“...行了。”
聽到這並不似剛才嚴厲的話,墨流雲心底無處安放的委屈仿若找到了出處,他伸出兩根手指扯住祈安衣袖,縱然生氣也不忘甩鍋:
“...小安安,是他先說話的。”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宋星河冷呵一聲,也伸手拽住祈安胳膊,同樣告狀:“安安,是他先動手的。”
“......”祈安咬牙,“你們兩個,都閉嘴。”
這話帶著真情實感,落到地上也極具力道。
墨流雲和宋星河都聽話閉了嘴,可看向祈安的眼神卻幽怨許多——他們倆此刻都在鬱悶祈安不偏向他。
但沒辦法,就算祈安知道他們倆心裡的想法,也依舊會這樣做,因為實在沒有更好也更快的解決辦法。
他看向面前三人,眉心微蹩又松開,終是說出了讓墨流雲跟謝易之先離開的話。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這仨人在一塊,就不會有消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