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世昌最恨的就是他這副模樣,憑什麼他謝易之生來眾星捧月,父母寵愛,隨便一句話就能擁有別人半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而他們這些旁支,不僅分不到一星半點,還要時刻被籠罩在謝易之優秀的光芒下。
謝世昌看著淪為喪家之犬還依舊改不了傲慢的人,輕蔑地笑了一聲。
從裡面出來的不只是謝易之,還有餐廳經理,經理看著眼前這群臉上寫滿不好惹的人,努力維持住臉上的笑容,詢問道:“各位先生光臨本餐廳是有什麼事嗎?”
謝世昌依舊坐在椅子上,隻身子往前傾了點,伸手指了指謝易之,“我要你開除他。”
經理臉上的笑僵了僵,“...先生,這不符合規定。”
“我管你什麼規定,你要是不開除他,我就每天找人來砸場子,直到你這餐廳開不下去為止。”
經理斂了笑:“先生,您這行為可以算是妨礙營業了。”
謝世昌不屑地笑了聲,他身旁站著的人立馬接過話,“你也不打聽打聽坐著的這位是誰,再說,我們只是來坐坐而已,怎麼也算不上妨礙營業吧,你們餐廳不會小氣到連客人都不讓進吧。”
“你們——”經理深覺他們的不講理,剛想繼續理論,卻被謝易之拽住了。
男生不緊不慢摘下胸前的銘牌,對眼前的情形沒有多少意外,他聲音淺淡,卻擲地有聲:
“經理,我辭職,衣服洗好了我會送回來,感謝您這些天的照顧。”
“......”
經理看了眼寫著他名字的銘牌,有些惋惜,眼前人看著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工作起來卻踏實極了,絲毫不喊苦喊累。
他動了動嘴唇,想說可以介紹謝易之去朋友那,但礙於這群明擺著針對他的人在場,還是沒說出來。
謝易之的模樣看起來絲毫不在乎,可正是這樣,剛還為攪黃他工作而得意的謝世昌,忽然覺得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痛不癢的。
被拂了面子,他嗤笑一聲,雙眸惡狠狠地盯著謝易之,“我能讓你丟一次工作,也能讓你以後都再也找不到活幹。”
“不過——”謝世昌低頭看了眼濺上灰的皮鞋,眉毛一揚,語氣帶著滿滿的惡意。
“要是你能收收你那低賤的骨氣,跪下來用手幫我把鞋擦幹淨,我倒是能大發慈悲讓你繼續在這幹下去。”
“......”
隨著這句話落下,空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若說剛才的只是找茬,那現在就是明晃晃的折辱了。
餐廳裡還有不少人在,都或多或少關注著眼前的場面,雖然為被刁難的男生感到同情,但見這群人的仗勢,也不敢輕易上前觸黴頭。
謝易之垂在身旁的手動了動,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明明他根本礙不著這群人什麼事了,卻還要被一次一次刁難,欺辱。
其實在這之前,謝易之一直都不想過多計較——倒不是因為他脾氣有多好,而是他沒有任何心力去計較。
...半年了,父母車禍死亡的事仍像夢魘一般籠罩著他,多少次夜裡驚醒,父母的音容笑貌仍深深鐫刻在腦海,他也曾一度用傷口和忙碌來麻痺自己,好像記憶裡披上白布的血紅從來沒存在過...
——可現在,謝易之看著這些趴在父母屍體上吸血,還要反過來蛀空他們的人,心頭壓抑許久的情緒忽然爆發開來。
渾身的血液都彷彿開始逆流,可他外表又是冷靜至極的,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就像是持續擠壓的空氣,讓他整個人都置身於空氣稀薄的空間,連呼吸都是生疼。
“謝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