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王光十年後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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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光喚作“虎子”那人驚得“啊呀”一聲,轉身拔腿便跑。王光得意搖頭晃腦,起身使腳尖在“阿黃”身上蹬踹幾下,樂顛顛道:“看你狗腦殼兒硬到幾時!”
院門當啷上鎖,門外兵丁亂了一陣後,紛紛呼喝著遠去。王光便覺心頭大快,胡餅吃起來更添幾分香甜。飯罷,他低頭瞧見腳上絲履已被血浸汙,幹脆左腳蹬掉右腳,赤足大搖大擺晃回臥房歇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窗外似有人聲傳來。王光懶懶撐開眼皮,想起今日之壯舉,嘴角便又飛揚上來。他迫不及待想欣賞衛簡臉上憤怒痛苦的神情,便一骨碌爬起來,三步並兩步蹦跳著拉開房門,未曾開語先笑出聲來:“阿喲,怎的這般熱鬧……”
院中長身玉立的郎君,卻並非衛簡。撲面而來的熟悉藥香,竟比衛簡身上的更濃烈幾分。那人俊眼修眉,一身潔淨,面色皎皎如天上明月。幾番打量之下,王光心頭忽地一顫,星眸泛起盈盈漣漪。
“弘哥哥?”
班弘聞言定目一怔,下一瞬,王光便飛撲進他懷裡,跳著腳一聲聲叫“弘哥哥”。
“光兒?”班弘仍不敢信,瞠目震驚道,“他……是你?”
王光雖不學無術,卻並非愚鈍之人,班弘這般反應,令他立即意會過來:衛簡的“家室”,正是他這些年切切於心、眠思夢想的弘哥哥!定是那阿虎回去報信,未能尋到衛簡,卻意外將這“別院”暴露於班弘面前。
“弘哥哥,那畜生強要了我,將我囚於此,每日打我、罵我,使我受盡淩辱折磨;”王光抱住班弘手,淚水如串珠兒滾落,“連他身邊走狗,亦寡廉鮮恥、輕薄於我!若非我今日拼死反抗,只怕……早晚要被他們活活弄死……”
“虎子”面色大變,指著他咬牙切齒:“你……你這賤人……”王光應聲縮脖兒一躲,做作出一副驚弓之鳥的恐懼模樣。
班弘眼色一橫,那莽漢便收聲再不敢言。“光兒莫怕,有我,無人再敢欺侮於你。”班弘將他擁在懷裡,垂頭見他竟赤腳踩在礫石路上,心下十分不忍,於是屈身將他橫抱而起,大步送上車去。
車到一處清幽宅院門前,班弘將王光抱下來往裡走。眼前竹林雅閣移步換景,王光赫然記起,這不是別處,正是幽暗童年裡他唯一願意稱為“家”的地方——班家祖宅。
“那畜生不敢追到這兒來?”王光佯裝心有餘悸,怯生生含淚道,“若再被他捉回去,我怕是難逃一死……”
班弘將他擱在正室臥房床頭,又是切脈驗舌,又是檢視他身上傷痛,見他手腕腳踝皆被繩圈磨得青紅破皮,不免又十分心痛,便手捧他瘦削的臉頰,溫柔道:“無妨,我自有法子治他。你安心養傷,不可再哀傷多淚、損耗心神,嗯?”
正說著,一連串又急又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奪門而入,王光大驚失色,兩手抱住班弘脖頸兒,直往人懷裡湊。
衛簡見這場面,便知大勢已去,話未出口,先膝頭一軟跪倒在地:“阿弘,你可願信我……我知錯了,求你勿信這瘋子讒言……”班弘睬都不睬他一眼,只輕輕拍著懷中人脊背,面沉似水。
這畜生平日裡橫蠻跋扈,在弘哥哥面前卻乖順得緊,王光淚眼一黠,險些憋不住笑出聲來。
卻聽衛簡辯道:“這沒廉恥的東西自甘墮落,竟淪為簫館小郎!我使錢將他營救出來,他卻恩將仇報,口口聲聲要殺我全家!無奈我只得將他暫押別處,磨磨他性子,待日後他心神稍定,再將他帶回來見你。”
王光一聽這話,唯恐班弘嫌他骯髒,便使手腳纏住班弘腰身,撒嬌道:“弘哥哥,我受歹人欺騙擺布、委身泥沼,心裡卻只想著弘哥哥。實在遭不住的時候,便只當那些欺辱擺弄我的人,都是你啊弘哥哥!”
衛簡恨得齜牙咧嘴,一側膝蓋緩緩抬起,鐵錘樣的拳頭便要揮去。班弘偏頭沖他眼皮一壓,他立時沒了氣焰,跪回地上直喘粗氣。
“弘哥哥,我好想你,弘哥哥……”王光鶯聲嬌喘著,翻身跨上班弘膝頭,雙目一闔親吻上去。班弘卻不推擋,甚至任他扯開自己襟懷、腰帶,脫褲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