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周傲宇正發呆間,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穿著一襲紅色旗袍的肖魅站他面前了,亂蓬蓬的碎髮用啫喱水打理過,從來不化妝的臉如今也重重地施了脂粉,長眉被挑起,眼線拉長,塗上了紅色的眼影,一抹薄唇只在中心點了亮色唇彩,他不得不承認瑞麗那幫傢伙化妝還是有水準的,這麼一打扮的肖魅很有古典女子的風範,鳳目顧盼間,竟然有種勾魂奪魄的魅力。
“我說到底怎麼樣啊?”肖魅可不耐煩了,推搡著他問道。
周傲宇晾笑著說:“還可以啦,不至於嚇死人。”換來肖魅一頓暴力拳腳伺候。
就這樣,周傲宇和肖魅拍了他們人生中第一套結婚照,雖然兩個人都笑得臉部抽筋,拍到最後很想摔鞋子走人,不過看在那六千塊的份上,總算忍了下來,一臉假笑地面對著攝影師,還被不斷誇獎“就這樣,這樣就好。”
肖魅一邊笑得齜牙咧嘴一邊小聲對抱著她的周傲宇說:“敢情笑得跟他欠了我們幾萬塊錢就是合格的,剛才我們可笑得太和善了。”
“你呀笑得哪跟他們欠了我們幾萬塊,簡直就是幾十萬啊。”周傲宇拍了拍她已經嚴重石化的臉。
最後兩人終於拍完最後一組照,周傲宇還有耐心和那滿臉堆笑的小姐談了一下什麼時候送貨之類的事,肖魅已經如做賊般拿起包就溜了。
“嘿,我說,你跑的還真快啊!”周傲宇連忙追上她,揉著她的亂髮道。
“很明顯,那小姐看上你了,你看她對著你那個叫如春風般溫暖,對待我叫跟嚴冬般肅殺似的,我跟你說,你乾脆跟她拍一輯結婚照得了,連那點破錢都省了。”
“吃醋了吧?”周傲宇嘿嘿一笑,“我說你肯定是吃醋了,沒事沒事,那小姐質素還不如你呢,我要挑也挑個好的不是。”
“你敢?我告你通姦告到你家產全都歸我為止。”
兩人一路推搡著笑著走回家去了。
翌日,肖魅收到了一份快遞,還裝了老大一個箱子,肖魅心道最近照相館也不是隻有收錢收得快了,工作速率也挺快的嘛,於是一邊簽收一邊叫周傲宇來幫忙拿包裹。
周傲宇剛心不甘情不願地關了遊戲,拖著拖鞋來幫忙呢,就聽見肖魅一聲尖叫,手裡的箱子落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怎麼了?”周傲宇見她手已經被劃破,鮮血順著手指的縫隙一直往下流,慌忙撲過去,握住她的手,扭頭去看箱子裡的照片,赫然在目的卻是一張油畫,畫裡只有一個流著血淚的半腐爛半骷髏的人頭,還爬著一些蛆蟲,一眼看去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誰啊,真噁心,弄這種惡作劇。”肖魅緩過神來,恨恨罵了一聲。
“先去清理傷口吧。”周傲宇的眉頭又鎖了起來,他抓住肖魅的手,帶她走到衛生間,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夾出肖魅傷口裡的碎玻璃。
肖魅偷眼看著他,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觸痛了她,眉宇間也盡是一派淺淺淡淡的溫柔和心疼,肖魅的心忽然一動,這麼多年她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覺得自己不再需要另外一個人的陪伴,可是突然間她才覺得,在自己受傷時、生病時、寂寞時,有個人陪著的感覺,原來也是好的。
周傲宇清理好了她手裡的碎片,擰開了水龍頭,一邊沖洗著她的手一邊問她:“痛不痛?”
肖魅搖搖頭。
周傲宇回身,拿著創口貼,貼在她的傷口上,關上水龍頭。
他抬起頭,看著肖魅,微微一笑道:“這麼大了還總是這麼不小心,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可怎麼辦呢。”
肖魅楞了一下。
周傲宇看著她,眼神忽變,就好像從一個夢魘裡突然驚醒過來,握著肖魅的手也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肖魅感覺到了什麼,默默地抽回了手,兩個人相互站著,卻突然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對了,你說這幅畫會是誰的惡作劇呢?”肖魅岔開了話題。
“可能是你的讀者,不想讓你這朵名花有主呢!”周傲宇也恢復了平日裡那懶洋洋的笑容,他走過去,抱起這畫就往外走去。
“我說你幹嘛呢,這麼快就想毀滅證據?”肖魅也恢復了正常,開始和他鬥嘴。
“你要繼續看?我不介意的!”周傲宇做了個把蓋子一掀的動作,肖魅立刻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
周傲宇其實就是嚇嚇她,根本就沒有開啟盒子,他揶揄笑道:“不是想再看看證物麼?怎麼這麼害怕,看都不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