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鉗住付東生的手腕將他右手抬起來,付東生低著頭急促的呼吸。
付東生以為自己是可以忍受的,但事到臨頭,他還是怕了,不但怕了而且越來越怕。
他在顫抖,都能清晰聽見牙齒碰撞的聲音。
鉗子鉗住食指,剛接觸上付東生就突然爆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
微微用力,付東生就崩潰了,流著淚哀嚎:“不要……不要……”
又猛地看向陸雨遲,哀求:“放了我!”
拿著鉗子的陸雨泉輕笑一聲,不無嘲諷:“我還沒動手呢。”
睜眼一看,果然還沒有收緊,手指上連紅痕都沒有一絲,他顫抖牙齒打架:“不要不要……”
“老師有沒有教你,做事不可以瞻前不顧後?”陸雨泉和顏悅色的問,手上微微用力。
付東生咬牙,一用力就崩潰般的慘叫。
有一張漂亮的臉真是難得,嘶吼哀嚎的時候都是漂亮的。
嘆了口氣,陸雨遲終於還是於心不忍,他開口:“大哥。”
沒等他說出別的話,陸雨泉語氣平靜,甚至帶點凜冽:“不給點教訓,他永遠學不乖。”
“狗都比他有記性。”
陸雨遲沉默,無奈側過頭不再去看。
在驚叫聲中,陸雨泉停下收緊的動作,“後悔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悽慘又可憐:“我錯了我錯了!”
堅固的鉗子就那樣不緊不松的箍在手指,付東生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猛烈鑽心的疼痛直沖腦海,讓他不受控制的左右搖頭不斷哀求。
“知道害怕,舉報的時候你又怎麼想的?”陸雨泉問。
還是哭。
陸雨泉手指微微用力,“不說?”
“不要!!!”聲嘶力竭的驚呼一聲,付東生用另外一隻空的手抓住陸雨泉的手,冰冷的手被汗水浸濕,黏膩的觸感讓陸雨泉微微不適。
“我說我說。”
流著淚付東生低著頭哽咽:“我不能……我做不到坐視不管。”
“我不能入睡,如果我看不見……我可以不管,可是我看見了……”
陸雨泉冷笑:“庸庸眾生多有不幸,你以為你能拯救多少個?”
被箍住的地方一陣一陣像是要鼓出來,腫脹的滾燙夾雜著劇痛讓付東生震顫,內心的恐懼幾乎要湮滅一切。
陸雨泉抽出一隻手來,掐住付東生的下巴抬起他的頭,漆黑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
“哭成這樣,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會做是嗎?”陸雨泉問。
抬著頭看著眼前魔鬼一樣的男人,付東生搖頭,細碎的發隨之搖晃,他哭:“不會了,不會了。”
“我不信。”
已經是一種恍惚的神情,付東生似乎在絞盡腦汁思考怎麼讓陸雨泉相信,怎麼讓他放過他,他雙眼遊離,呆呆地看著陸雨泉。
這麼看過去,是一種極為孩子氣的迷茫眼神。
陸雨遲遠遠聽著他的哀嚎變小,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聲,心中想到那個下午,他吐了一地又蹲下身將道路打掃幹淨。
一直以來,付東生都是一個好孩子,一張紙一支筆都會愛惜,他一直在努力做一個大眾意義上的好人。
即使遭受了如此不公,他也沒有放棄做一個好人。
即使知道會遭受什麼,他也沒有放棄做一個好人。
心像是被一根針又紮了一下,有點疼,又有點癢,陸雨遲開口,聲音沙啞像是哭過一般:“大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