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受驚……君無?渡知道他會游泳,這條行不通,正在苦思冥想之際,程雲臻想到了那天差點攻擊他的?幽梧鳥。他後來聽人說過幽梧鳥的?來歷,知道它是捉偷書賊用的?,不會一擊斃命。
再加上君琰之那天的?反應很快,應當能將自己及時救下來,程雲臻悄悄地松下禁制玉佩,在幽梧鳥暴動之時又繫上,果然遭到攻擊。只是他沒想到,這一撞之下,他竟然會這麼難受,頭疼得像是快爆炸一般。
這下好了,演都不用演,他是真的?病了。
也不知要捱多久,迷糊之中,有個人正在用溫熱的?指腹,給他輕輕揉著太陽xue,緩解疼痛,那種?感覺,莫名讓程雲臻想到小時候打針鼓包的?時候,媽媽用棉簽蘸著冷水給他擦拭緩痛。
他恍恍惚惚睜眼,不是別人,卻是君無?渡。自己正靠在他懷裡,被他揉弄著腦袋,正欲開口?說話,腦中又是一陣刺痛,逼得他叫了一聲。
君無?渡察覺到他醒了,道:“好些了麼?”
此時還?在深夜,屋裡沒點燈,周圍極為靜謐,程雲臻等著那陣刺痛過去?,有氣無?力地道:“我這是……怎麼了。頭疼得厲害。”
君無?渡的?聲音有些低沉:“你被看守藏書閣的?幽梧鳥所傷,神魂激蕩,所以才會頭疼。”
程雲臻感覺到君無?渡的?手?掌又在他額上愛憐地摸了一下,他忍著頭疼道:“我好像想起來了……那隻大鳥忽地狂性大發,就沖我飛來,嘶……”
他在等君無?渡的?下一步回答。因為他不確定,君琰之和呂樂章會不會把先前的?事情?告訴君無?渡,雖然他認為,這兩人怕君無?渡怪罪,並不會說。
果然,君無?渡道:“應當因為你是純陰之體。莫怕,我會將那畜生親手?斬死。”
程雲臻頭疼得已經有些不清醒,伸手?抓了下他手?道:“它既看守藏書閣,攻擊我,也是職責,職責所在,不必怪它。”
君無?渡陷入沉默,程雲臻見他久久不答話,意識又逐漸下墜,最後昏迷之前,聽見君無?渡說了個“你”字,然而說完之後就沒了下文。
聽見懷裡人又昏睡過去?,君無?渡雙手?握著他雙手?,緊緊抱住。
就在他馬上去?渡劫的?節骨眼上,秦雲為幽梧鳥所傷,他不是個傻子,實在不能不懷疑其中的?巧合。然見秦雲傷得如此嚴重,審問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罷了,也許是他多想,哪有人會將自己傷成這樣?。
程雲臻疼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才稍微好受一些,不再吃什麼吐什麼,在床上用了些飯。
渡劫的?事情?迫在眉睫,這不是玩笑,君無?渡不能再等。況且若是他把雷劫引來霽川,更?加不利於秦雲養病。
喂過他吃了一碗粥後,君無?渡道:“你既病了,我不能帶你出門。還?是留君十五給你使喚,好好養病,我會盡快回來。”
他越說,就越是戀戀不捨。真想放棄突破的?機會,只守在秦雲身?邊。
秦雲頭發微亂,臉色虛弱,看起來格外?惹人愛憐,望著他道:“我的?謝禮,還?沒給你。”
君無?渡深深凝視著他道:“我不要什麼身?外?之物?。只要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便?是最好的?謝禮。”
毫不誇張,程雲臻心中重重地咯噔一聲,然他面上不顯,在君無?渡一轉不轉的?目光中道:“你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醫修不是說了,我再養幾?天就好了。”
君無?渡聲音微冷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程雲臻只得點頭:“……好。”
一點頭,他腦中又開始刺痛。君無?渡看得清楚,將他攬進懷裡揉了一會兒,聲音也軟下來:“等我回來繼續教?你,嗯?”
說著,在他鬢邊輕吻了下。
程雲臻沒力氣躲,被他親了一口?,道:“先別走?。”
能被他挽留,君無?渡略有驚訝挑眉。
程雲臻道:“我想讓你給我寫幾?張符,你不在的?時候我好臨摹。”
君無?渡無?有不應,提筆給他寫了幾?張初級符籙,又叮囑幾?句,才離開。
程雲臻一覺睡到晚上,再醒來,身?旁無?人,才意識到君無?渡是已經徹底離開。他對著床上帳頂發了會兒呆,起身?將君無?渡留下的?幾?張符籙收拾起來。
他身?體確實不舒服,在屋裡結結實實修養了幾?日,頭不疼了之後,由君十五陪同在側,去?外?門找鐘偃師繼續雕小人。
君十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連話都不敢跟他多說,只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程雲臻知道他上次一定是遭自己連累,也就不為難他。
鐘偃師得了秦雲承諾,說事成之後還?要給她一筆錢,一連五六日都沒見他人影,心中正在不安,人就上門來了。
見這次還?有個內門子弟跟著,鐘偃師極有眼力見地沒明說那等身?人偶的?事情?。
程雲臻得她暗示,知道等身?人偶快做好了,留下雕了會兒小人偶,才回到寒天峰,沒想到有不速之客。
是君琰之,正在花圃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