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雲一臉茫然的模樣,君無渡想到可能是他今天外出的緣故,道:“無事。”
君無渡轉移了注意力,程雲臻幾乎出了滿手冷汗。
晚上在房間裡,程雲臻和君無渡一般是彼此做各自的事情。
修真界的娛樂活動實在有限,沒有手機玩,程雲臻已經習慣早睡早起。他看書、寫書法,或者偶爾不情願地練練琴,君無渡連上述活動都沒有,每天一閉眼就是打坐。
程雲臻倒是希望他能早點渡劫飛升,離開此界。
因為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程雲臻給自己設定的讀書目標還沒完成,他正看著,聽見君無渡道:“亥時末了,你還不睡覺?”
往常這個時候,秦雲都睡著了。
“哦,這就睡了。”程雲臻把書放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如果穿越前他學習有這個勁頭,高考說不定還能再提個三十分。
他現在不睡窗邊的小榻,而是睡在床上。剛一上床,君無渡就擠到了他身邊。
程雲臻已經習慣了,身子往裡挪了挪,頭皮一痛,無奈道:“您壓到我的頭發了。”
君無渡把他的頭發拉出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已經長到了快膝蓋的位置。他很喜歡秦雲長發披散的樣子,之前秦雲想要修剪自己的頭發,他並沒有同意。
君無渡不停拿手指纏繞著他一縷發絲再摸順,煩人得要命。但是好在摸的是頭發不是別的地方,程雲臻只能忍了。
程雲臻背對著他想快點入睡,不知怎麼,可能是剛才看書時過了困勁,努力了一會兒反而越來越精神。
他睡不睡得著,當然逃不過君無渡的眼睛。
“今天怎麼了……睡不著?”
昏暗的大床內,這聲發問極低,甚至有些床笫間私語的曖昧氣息。
程雲臻閉著眼小聲道:“方才的困勁兒過去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會兒書。”君無渡道。
程雲臻猶豫了下:“好。”
片刻之後,他簡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君無渡這個人,好歹也算是世家出身,又悟性奇高。程雲臻讀過的書都是他讀剩下的,隨便拎出來一段他就能頭頭是道。
但是他現在不讀聖賢,讀春宮。
君無渡手指一動,一盞小巧的靈石燈籠飛進帳內,霎時床上亮了起來,燈罩上的蘭草形狀曳出重影。
程雲臻本來已經把枕頭拉過來,趴著作看書狀,見了第一頁的圖畫,眼睛都不自覺睜大一些。
君無渡以手支頤,根本就沒看書,在看他,低聲道:“平日裡都是我教你,這本書,想必你比我更懂一些。”
他看著秦雲纖細修長的身體,腦海中浮想聯翩。他以前清修了三百餘年,就算最年輕氣盛的時候,都沒産生過什麼慾念。但是近一年來,腦中幻想如開閘的洪流,尤其那個讓他幻想的人還能看不能吃。
這已經不是性暗示,是性明示了。
程雲臻忍住自己想緊皺眉頭的沖動,他發現這本書是合歡宗的“教材”,一時間胃裡甚至開始輕微翻湧。
他睫影微顫,君無渡還以為是在害羞,摸了把他的頭發輕笑道:“害羞什麼,閨中之樂,向來如此。”
程雲臻如坐針氈,不懂他的惡趣味,到底樂在哪裡,僵著臉委婉勸道:“我還以為看的是正經書。”
“怎麼不正經了,”君無渡強詞奪理,擲地有聲,“你我第一次雙修敦倫,難道不該當作正事重視?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自己的承諾放在心上?”
程雲臻是真的怕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君無渡那麼理直氣壯,說得好像他是個渣男,他弱聲道:“可……這本書沒什麼好看的……”
君無渡湊近一些,意味深長道:“你看過更好的?”
程雲臻一時啞言。他當然看過更好的。
他逃避般地道:“我想睡了。”
“不許睡。”君無渡道。
從今晚睡不著覺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程雲臻有點崩潰,想讓他放過自己:“主人,我真的困了。”
君無渡強硬地抓住他的手,放在了春宮本子上,道:“選一個。”
程雲臻和他對視了片刻,垂下眼睛道:“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