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看著文縐縐的竟然還會翻牆。
江渡也不顧及跑太快會有腳步聲了，幾個箭步沖了過去，一腳踏在牆上留下一個黑腳印，手臂用力帶起身子翻了上去。
烏十一正鬼鬼祟祟往房子側面走，而院中葡萄架底下躺著的老頭已經有所覺察地看了過去。
葡萄藤的遮掩之下，老頭一時間沒看見烏十一的人影。
江渡怕烏十一被發現，用力跳下去，那老頭自然是看不到他，好在他沒有聯想到世界上不知道有沒有的東西，又躺了回去。
江渡鬆了一口，放輕腳步跟上烏十一。
壞也壞在他放輕了腳步，當他無聲無息地在烏十一身後搭上對方肩膀的時候，烏十一十分敏銳地側身抓向他的胳膊，分明是想來個過肩摔。
江渡驚訝於對方的反應速度和明顯練過的身手，倒是對得起那一身惹眼的肌肉，但也只是一瞬間，立刻反應過來反制烏十一。
對方這時候發現有肢體接觸的人卻看不見，小聲問道：“茶茶？”
江渡都要忘了自己叫蘭茶茶了，“是我。”
烏十一確認無誤後來了個大變臉，一秒從驚喜變為嚴肅：“你幹什麼去了？”
明明對方看不見他，他竟還有一種被烏十一死死盯著的壓迫感，他抿抿唇：“我偷聽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烏十一神色未變，“我問的是去哪了、幹什麼了、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最後面那一項他的咬字格外重，江渡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我先是在院子裡摘菜，然後看到門口有人路過便追過去看，一路尾隨他們進了一個院子偷聽，期間差點被人發現就用了隱身符，然後回去發現你不見了，又在這裡找到了你。”
烏十一胸膛起伏了一下，他當然清楚是事發突然來不及找他說，對方並無過錯，是他自己看人不見了就自亂陣腳。
不知江渡身在何方，又瞧這邊房屋精緻無半分陳舊，亂世之中還能維持住必是有些貓膩，才過來檢視一番，如今想來也是武斷了。
“算了，回去吧，餓死了。”
江渡乖乖跟上，兩人原路返回，直到烏十一做好飯菜端上桌子他的隱身符時效才過去。
他夾一筷子菜塞進嘴裡，“真好吃。”
烏十一沒看他，“有什麼好吃的，遊戲裡的味覺都是虛擬的，任誰來做這道菜都是這個味道。”
就算江渡和烏十一做同一道菜，一個只放鹽一個只放糖，那也是一樣的味道。
“怎麼能這麼說，這可是你的勞動成果，我沒幫忙總得提供情緒價值吧。”
江渡說完又喝一口湯，溫熱的番茄濃湯摻著黃燦燦的蛋花滾進腹中，“好好喝。”
烏十一這次看過去，只見對方黑黢黢的臉上那份滿足感不像是假的，透過這張臉，他又聯想到現實中那張白白淨淨過分精緻的面龐。
美好的事物總是吸引人的，何況是江渡那樣的臉，瞿琤得承認他是個膚淺的人。
只不過美則美矣，他倒不至於禽獸到對弟弟的朋友下手，還是個沒上大學的小學弟呢。
但當瞿琤是烏十一，江渡是蘭茶茶，本就是虛假，又何必考慮現實？瞿琤需要是一個彬彬有禮的正人君子，但遊戲裡的烏十一不是。
烏十一自私自利只考慮想不想，至於能不能他才不會考慮，本來就是到這個虛假的世界裡褪去外皮、肆意妄為來的。
只不過，江渡和蘭茶茶，除了不同的臉，其他倒是一模一樣的，導致瞿琤經常忽略二者那僅有的差異，原本嫌棄的黑臉也越發順眼了。
如果說以前是不行就算了，那現在他必須讓江渡跟他栽進一個坑裡。
便是當一當禽獸，又能怎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