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看看他踩出來的腳印,選擇站在門口不進去,“可是之前肖竹文不是說他們離開試驗艙就會死嗎?”
“我們離開之後他們的技術會有突破。”烏十一說著往裡走去,後知後覺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人這次沒跟上,“你怎麼不進來?”
江渡姿態懶散地靠在門框上,轉轉眼球假情假意道:“您一個人就夠了我進去也幫不上忙。”
說不出什麼感覺,烏十一總覺得江渡這人很多細微生動的表情都很像撒嬌,但配上他那張黑乎乎的臉,就讓他不忍直視。
如果換一張好看點的臉,那應該能看,至於現在?
烏十一不想多言,扭開臉翻東西去了。
江渡並不知道他心裡的彎彎繞繞,站在門口打量著整個房間,“咦?”
門口燈開關旁邊,掛著一個日歷,上面的日期是,離奇七年6月。而在6月10日的那一欄,上面清楚地寫著一行字:第五階段實驗成功。
“七年6月,”江渡喃喃出聲,“那豈不是四年之後了?”
上次副本來這裡時還是離奇三年7月,這次再進來就是離奇七年了。
“未必是四年後,”不知道烏十一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這個日期差不多是治療院出事的時候,但現在是幾年後可說不準。”
“也是,回頭可以問問那個羅老頭。”江渡說著退了幾步打算去下一個房間看看。
下一個房間是【實驗二組】,是當初他和烏十一看到的第一個被改造的感染者,是從人體上長出樹枝的實驗體,那段記憶對江渡來說觸目驚心。
江渡自然而然地離開實驗一組的房間走向實驗二組的門,絲毫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成了那個走在前面的,而烏十一故意放慢腳步走在他身後。
這一次門還是輕而易舉被開啟。
如果說不久前電梯門每一次開啟都是負一層景象讓江渡驚恐得動彈不得,那這次門開啟見到的景象是讓他連驚恐都忘了,此情此景太過駭人,他大腦一空,滿眼都是眼前的“巨樹”。
當初那個,人身上長出細小的樹枝的被改造的感染者,如今已經是整個軀體都是粗壯樹幹的實驗體,目測三個成年男人都未必能環抱住。
枝幹有力地刺穿天花板向上生長,已經離開這個房間,只有下方一點點還留在這個房間裡。
從天花板那些裂縫間,江渡可以猜出上層的枝丫有多麼茂密,只是這樹沒有樹葉,顏色看上去像樹,但仔細一看卻都是皮肉。
江渡呼吸不受控制地放輕了,胸膛微微起伏,同時發現“巨樹”的樹幹也同他一樣,起伏的頻率讓他覺得樹還是人,還在呼吸。
盡管江渡和烏十一隻是站在門口看著,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還是驚醒了這顆“樹”。
江渡的眼睛捕捉到那細小樹枝的甩動,從小到大經受訓練的身體和大腦都告訴他能躲過這一擊,這樣漏洞百出明目張膽的攻擊,他怎麼可能躲不過?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像不受控制一樣,直愣愣站在那裡,看著眼前一個黑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耳邊是烏十一的喊聲,他在叫他的名字,讓他躲開,甚至感覺到烏十一抓在自己身上的手。
可他的身體好像變成了一座雕塑,無法動彈半分,直到那黑影結結實實砸中他的腦門,他才重新恢複了對身體的控制向後倒進烏十一懷裡。
江渡腦門劇痛,眼前一黑,失去意識之前腦子飄過一道想法: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也輪到他江渡被砸暈了。
下一個想法是,這副本他第一次走前面就被砸了,之前烏十一走前面那麼多次怎麼不砸他?
壞了,這是故意沖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