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沒見過餘阿姨的照片,但從小媽口中和他哥的童年記憶來看,秦隅的oega媽媽應該是個頂頂溫柔漂亮的女人。
這一路上車裡都很安靜,除了舒緩的外國小調外,再沒人開口說話。
車子穿過一個長滿了楓林的山谷,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層層向上,不時出現的幾所哨兵崗位,並沒有對車輛做出阻攔,一直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楓樹林才疏鬆起來,一扇鐵門封鎖的花園裡,開著密密麻麻的鈴蘭花。
“餘小姐就安眠於此,你們進去吧,半個小時後,會有人帶你們離開。”
陳謹拎著鮮花和蠟燭,先一步下了車,看著安靜坐著車窗邊的秦隅,心髒抽地一顫。
“我以前也沒來過這兒。”秦隅開了另一側車門下了車。
“小媽院子裡種了很多鈴蘭花。”陳謹看著沿道搖曳的細杆輕聲道。
“小姨說媽媽很愛我,給我留了很多錢,很多信,還有很多愛我的人……”秦隅步子放的很慢。
“我就見過一次媽媽的樣子,還是在畫室裡,你說那麼多墓碑,咱們能找到是哪一塊嗎?”秦隅眼眶微微紅了。
“能的,慢慢找,肯定能找到。”陳謹拎著東西跟在秦隅身後,小聲安慰道。
可事實證明,他們倆的擔憂完全就是無用功,等他們真的走進墓園深處,才發現整座山上都只有這一個墓碑,佇立在一座瓦白的音樂臺前,花叢簇擁的墓碑旁,躺著一把楓木做的小提琴,被鎖在了厚重的玻璃罩裡。
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很溫柔,眉眼間和秦隅能有八九分相似。
“媽……”秦隅走近蹲了下來,撐著石碑抹起了眼淚。
陳謹跟著掉起了眼淚,點完蠟燭,擺好鮮花後,默默站到了一邊。
“她畫你沒有很像……”秦隅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
“小姨說讓我過來看看你,也讓你見見我。我旁邊這個是陳謹,是小姨的兒子,哥哥沒跟我們一起過來,他小時候經常見你,就不帶他來了。”秦隅吸了吸鼻涕,陳謹適時給他塞了張紙。
“我過的很好,小姨對我也很好,就是這幾年出了點意外,今天藉著訂婚的幌子,才有機會來見你。”
陳謹悄悄站遠了些,留了個能看見人影的距離。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秦隅說這種話,想來是每個人心裡都有快柔軟的地方吧。
餘阿姨的這個墓園修的很漂亮,方才來時沒注意,現在低頭仔細看,才發現每塊臺階上都刻了個音符。
陳謹不大通樂理,安靜找個了石階坐下,等著秦隅說完話找過來。
方才接他們那個司機說半小時後會有人來接,陳謹看了眼手錶,時間卡的不早不晚,真就在半個小時的時候把他們倆帶出了墓園。
秦隅哭得眼睛腫了一圈,回去的路上悶著腦袋一聲沒吭。
他們返程的機票是第二天下午的,安排接應的人把他倆送到酒店就離開了。
陳謹找水壺給秦隅煮了兩個雞蛋敷眼,從行李箱裡翻出兩人的洗漱用品擺了出來。
“這瓶藥是你的?”秦隅一邊捂著眼睛,一邊從行李箱角落裡掏了個藍色藥瓶出來。
“嗯,醫院開的抑制藥,怎麼了?”陳謹沒太走心,繼續擺弄著箱子裡的物品。
“這麼看你也不算白死心眼。”秦隅把藥瓶扶正,開啟看了一眼。
“什麼意思?”陳謹埋著的頭抬了起來。
“這麼大的量,你前夫對自己也是夠心狠。”秦隅把藥瓶仔細擰好,放了回去。
“這藥有什麼問題嗎?”陳謹又把藥瓶抽了出來,仔細端詳了一下和往日的區別。
“藥沒問題,就是一次抽這麼多資訊素,也虧得你前夫身體抗得住。”
“什麼資訊素?”陳謹手上動作一僵,抬頭對上秦隅的視線。
秦隅端正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科普道:“這個藥是定製的,靠抽資訊素濃縮制的藥,國外有很多上層階級會用到,一般是挑匹配的高的apha或者oega買資訊素,特殊期和易感期的時候吃,比打抑制劑管用,還沒有依賴性,國內也有這種手段了嗎?“
陳謹大腦飛速運轉,生怕錯過這段話字裡行間的每一個資訊。
“有什麼副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