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把我抽屜首飾盒裡的蘭花吊墜拿過來。”小媽連著下了兩盤牛肉,對著一旁呆住的林延和方逐清道:“你們倆吃呀,肉不是擺在餐車上了嗎?”
“林哥,那我去拿一下,你要吃什麼自己夾。”陳謹拍了拍林延的大腿,笑著寬慰道。
自打秦隅離開以後,他的名字就在小媽面前就成了禁忌,雖然小媽不讓人提,但是隔壁院的竹籠換了一批又一批,白檀花也開了一茬又一茬,每次得了好東西,也還是先緊著隔壁院擺。
陳謹長大以後就沒怎麼進過小媽的臥室了,找起東西來也格外的費勁。他挨箱挨櫃找了半天,把家裡的房産證都翻了出來,就是沒找到首飾盒。
陳謹忙忙碌碌找了一大圈,最後在床頭櫃最下面一層翻到了個雕花的小木盒,這個盒子看著有些年代了,想來應該是極其珍貴的。
這個蘭花吊墜應該和秦隅有些關系在,畢竟在白檀樹栽種之前,隔壁院裡種滿了蘭花。
陳謹小心翼翼掀開了手上的木盒,一條毛邊有些發黑的紅繩露了出來。
陳謹頓時只覺腦子裡白成一片,這個物件但凡換個人來看,都不會有他此刻這麼強的沖擊力。
明明有很多種可能,可在看到這條繩子的那一瞬,陳謹下意識就鎖定了答案。
這熟悉的紋路,熟悉的劇情,還有他暗地裡掙紮了許久的猜想,都在這條紅繩出現的那一刻有了答案。
“磨磨唧唧幹什麼呢?”小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嚇得陳謹立馬癱坐在了地上。
“媽……”陳謹舉著手裡的盒子扭過身來。
小媽架著的胳膊陡然鬆了一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死死印在了陳謹心裡。
“首飾盒不就在這兒嗎?第二層第三格……”小媽當著他的面開啟了床頭櫃的第二層,也就是他上中下還沒來得及開的那一層。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註定,他開了頂層,開了底層,就是沒有拉開中間那層。
“要問什麼就問,別可憐巴巴看著我。”小媽捧著吊墜坐到了床邊,抬腳踢了下他的小腿。
“這個,是不是,是不是……”陳謹舉著盒子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有人能切身體會到他現在的感受。
“是,你不是都殺青了嗎?猜到了還有什麼不敢信的?”小媽把吊墜攥在手心,翹著二郎腿望向窗外。
“可是,可是,怎麼會是上學那會兒?”陳謹腦子裡的時間線亂成一團,一時半會兒沒法代入現實。
小媽笑著嘆了口氣,毫無保留解釋道:“不是上學,是拍戲,認識你媽之前,我和李義搭過戲,人物之間具體是什麼關系,你應該比我還瞭解一點,反正就是最後不合適,沒他寫的那麼細膩柔情。”
“分開那天也下雪了嗎?”陳謹聽了答案後,好像沒有之前那麼激動了,思緒雖然很亂,但倒也不至於鬧出上次的笑話。
“下了,比今天的大一點,那天我回去的時候路上還堵了車,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小媽津津有味回憶起來,聽的陳謹心裡很不舒服。
“記這麼清楚……”陳謹小聲嘀咕了一句。
“那是,沒有劇本裡那麼悲情,分開的那一天,我是回去和你媽相親。”小媽從床上站了起來,古怪地沖他嘟了下嘴。
陳謹目瞪口呆地仰頭看著小媽,被這最後一句反轉驚的僵在了原地。
“有進步,今天怎麼沒哭?”小媽俯身捏了把他的臉,“趕緊回去,一會兒你哥該來找了。”
這真是個驚天的大秘密,按著小媽這個說法,那《晴夏》這個劇本,就是按著她和李導的原型寫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改了大的時間線和背景,也就是說真的有未婚妻這個人存在,也真的有紀昱這麼個人助攻,怪不得李導看到同人文的反應會這麼大,合著李導真有紀昱這麼個朋友存在。
這頓飯吃的陳謹是格外煎熬,一邊想把秘密分享出去,一邊又因為對某些劇情的不解而抓耳撓心,以至於他從回來後就勾著林延的腳踝抖個不停,眼神還時不時要朝方逐清望去一眼,只因為他這個蒙在鼓裡的師哥,手上還戴著一條同款的紅繩。
不過這個秘密他不打算告訴方逐清,母親的陳年舊事,他做兒子的自然不能多言,只等著眾人吃完散夥,他蒙著被子偷偷講給林延聽。
“雪下太大了,都留在這兒住吧,小方你聽小灼安排吧,推車的時候注意著點,別再磕著摔著了。”飯後小媽開始安排各家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