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嗎?”陳謹看著暗紅的血液沿著軟管流向五顏六色的採血管裡,下意識咬住了後槽牙。
“第二個階段過後病人情況就比較穩定了,對於apha資訊素的需求量和採集頻次會低很多,在能保證幹淨的資訊素環境的前提下,病人就可以出院居家治療,按期來醫院複查就可以了。”小劉答的很官方,活像是背下來的。
“好了,不要揉動傷口,腺□□採集在那邊。”護士給他壓了根棉簽,端著滿滿一盤採血管離開了。
採血還好,腺□□的話就不太好了,從酒精碰上他後頸的那一刻,他額頭上的青筋就突了起來,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強忍著疼痛配合著低頭。
“為什麼會排斥我的資訊素?”陳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絲毫沒察覺到他惡狠狠的語氣。
小劉愣了愣,噎了好一會答道:“因為oega長期缺少apha的資訊素,腺體對apha資訊素産生了抵抗反應,短期不接受apha資訊素的進入,需要一段時間的脫敏訓練才能恢複正常。”
“怎麼脫敏?”
腺液的採集太漫長了,汗珠不一會就聚成了團,沿著他的臉頰滾到了下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眼淚。
“資訊素壓制。”小劉面不改色吐出幾個字來,砸地陳謹頭腦一白。
讓誰資訊素壓制?壓制誰?是誰想出來的治療方式?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會有反beta腺體研究組織了,沒吃過苦就是無法感同身受,不受資訊素影響的群體,怎麼能懂資訊素的微妙和習性?
“右轉測一下資訊素濃度。”
針尖離開皮肉後疼痛漸漸停了下來,一股說不出的酸脹取而代之。
生理上的束縛太要命了,完全沒法透過意志去克服。
“陳先生,我扶您吧。”小劉醫生往前邁了半步,手臂懸在半空。
“不用。”陳謹抹去額角的汗漬,慢慢把頭放正。
除了剛分化的時候抽過一次腺液,之後再沒有動過後頸的這塊面板,apha和oega腺體的構造千差萬別,任何被撫摸和觸碰對apha來說都是抵觸厭惡的。
兩步地的距離,陳謹走的極慢,也怪不得小劉醫生要扶他,掠過玻璃時看到自己倒映的臉,連他自己也嚇了一條。
這抽的哪是腺□□,簡直就是把血抽走了大半,本來還紅潤的臉,現在慘白的不成樣子,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有股弱不禁風的味道。
“才抽過腺□□,資訊素濃度達到百分之五十就算合格了。”護士看著他這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默默除錯機器後解釋到,活像是怕給他二次打擊倒了。
陳謹點了點頭,好死不死拉扯到了那塊才破皮的肉,疼的他臉又擰巴在一起,他現在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之後的檢查靠著這副虛脫的模樣,贏得了不少姑娘的溫聲提示。
這一系列的檢查做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結束後陳謹被小劉醫生架著坐在門口的排椅上休息。
嘴硬是嘴硬,他現在連動都懶得動了,眼神失焦地盯著地板,活像是才從手術室出來。
“喝點熱水。”
這是小劉醫生從護士那裡接過的第八杯熱水,就這一會兒上下兩層的小姑娘都來了一趟。
陳謹稍稍晃了晃手,小劉醫生很有默契地把水杯擱到了一邊,跟其他七杯一起排上了隊。
“幾點了?”陳謹緩了口氣問道。
“九點半了。”小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