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也不可以嗎？”他訕訕問道，眼神放空，一時難以聚焦。
在他很小那會兒，公司才剛剛起步，小媽每天忙的前不沾村後不著店，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回家一次，每次回來也就是短短待個半天，他的衣食住行教育工作，都是媽媽一個人操辦，在他前十五年的生命裡，小媽不太出現。
那個時候畢竟是小，看著別人家都有爸爸媽媽，他自己也會有事沒事的鬧鬧別扭，有次鬧的狠了，還捱了他媽一巴掌，當時他就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比一家人在一起還要重要，今天林延的這句話算是不經意回答了他。
“任何人都不可以。”林延平靜地答道，沒注意到身後人沉下的目光。
陳謹稍稍松開了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林延身體微微前傾，順著他的意思離開，還沒等兩人徹底分開，陳謹猛地折返回來，帶著林延的身子朝後倒下下去，撞上沙發的矮背。
“你可以。”陳謹湊近含住了林延的耳垂，不輕不重扯了一下。
胡鬧完後，側著身子從林延身下起開，頭也不回地拿著手機就進了浴室。
【不好意思老師，我家裡出了點事，一時半會抽不開身參加拍攝，非常感謝您的邀請，有機會的話，希望還可以與您合作。】
陳謹一股腦編輯好了訊息，給李導的助理發了過去。
盡管他很珍惜這次機會，但他絕不做一個能為了利益舍棄感情的人。
陳謹朝臉上潑了兩把水，雙臂支著洗手臺，隔著鏡子與自己對視。
他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做那樣的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是一輩子岌岌無名，他也要堅守自己的初心。
沖動過後，陳謹甩了把臉上的水珠，推開門走了出來。
林延已經從沙發上坐起來了，視線直直望著他，等他走近後才小心翼翼問：“是我說錯話了嗎？”
陳謹被問住了，定在原地低頭看著林延。
確實是他反應太大了，對林延來說，他這就是沒理由的亂發脾氣。
“對不起……”陳謹雙手背到了身後。
林延也頓住了，神情慢了片刻，沖他招了招手。
陳謹三兩步邁到林延面前，乖巧蹲下，抱著胳膊趴在林延腿上。
“你會不會覺得我沒出息？”陳謹悶聲問道。
“人各有志。”林延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抵著他的背繼續回複著郵件。
他確實不是一個上進的人，幸福感也很低，就現在這樣兩個人待著，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林延工作的時間很長，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變化，陳謹也難得老實，一聲不吭地陪在旁邊。
“有電話。”林延輕輕推了他一把，把手機遞到他面前。
陳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迷迷糊糊把手機接了過來。
“喂，你好。”他還沒完全睡醒，聲音聽起來醉呼呼的。
“你好，是陳謹嗎？”電話那頭是個低沉的中年男聲，聽起來有些熟悉。
“我是，你是哪位？”陳謹懶散地半眯著眼，靠著林延不想起來。
“我是李義，之前在車庫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陳謹猛地一激靈，從林延腿上彈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