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戀愛,結婚,見父母,進新房,這句話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時候?
“你說什麼?”陳謹啞聲問道,聲音不住顫抖。
“我後悔了,我們離婚吧。”林延面上依舊沒有波瀾,音調雖然平淡,但話說的很有力度。
陳謹僵住了,視線渙散卻死死盯著林延。
“這張卡麻煩你還給阿姨,幫我跟她們道個歉,你送到我們家的東西,我會盡快還給你,有損傷的話,我也會原價賠償,飯錢和車費你說個數,我現在轉給你。”林延一股腦說了很多,不帶任何情緒,甚至看不出遲疑。
“陳謹?”
人在情緒波動極大時,可能會喪失某些對外在的感官,就像現在他就看不見,也聽不清林延在說什麼。
“對不起,我……”林延把卡又往前遞了遞,換成了雙手捧著。
他不能待在這兒了,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的大腦暫時分不清指令和暗示,手腳快人一步動了起來。
起初還是細微的退後,然後成了轉身慢走,再是加緊腳步快行,最後難以控制地狂奔。
周遭的行人都算不上阻礙了,就更別提靜置的行李。
那麼大的候車廳,他一分鐘不到就沖了出去,身後追趕的人從一個變成一群,制止聲也逐漸鼎沸起來。
不過他現在顧不上這些了,他不能回頭,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
陳謹拐了不知道幾個彎,也絲毫沒呼叫方向感,周圍景象漸漸超出了他的認知,狹窄的小巷過了幾道,竟然又重新開闊起來。
汗珠滾落在昂貴的西裝上,褲腿也因劇烈的拉扯起了皺,再一轉角,陳謹覺得肩頭一麻,手腳失力,直直砸向地面。
“新苑南路,目標已控制,收到請回複。”
陳謹眼皮都變沉了,只能看清兩雙鞋站在不遠處,耳朵裡還有嗡嗡的交談聲。
再睜開眼時,他正靠在公安局長椅上,兩個穿警服的年輕警員,正在被一個年長些的痛批。
“給你們配麻醉槍是為了應對突發的緊急情況,什麼是突發情況?傷人了嗎?影響公共秩序了嗎?你們逮個人就打是怎麼回事?知不知道什麼是組織,什麼是紀律?”
“隊長,我們是beta聞不出味……”
原來是麻醉槍呀……
勁還挺大,他現在都沒太緩的過來。怎麼外面天都黑了,現在幾點鐘了?
“欸,醒了醒了,對不住嗷兄弟,是我們沒搞清楚情況……”其中一個警員驚呼道,湊了過來。
“你起開,讓你動了嗎!都給我滾去寫檢查!”面前又換人了,比前一個要兇。
“抱歉同志,是我們執法不嚴的錯,我們內部一定好好整頓,你看諒解書的話……”這個人笑起來真牽強,還是板著臉更合適些。
“陳謹!”
怎麼又來了個人?手上拿的是什麼?諒解書嗎?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