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一路小心跟著,跑到場外,才見著亮光。
“怎麼回事?”陳謹藉著路燈看向了張慎。
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張慎急得紅了眼眶。
“什麼傻逼記者!我們好心好意請他們來,居然在這種場合整這一出!都怪我沒看好,竟然讓這種人混了進來……”張慎說著說著就掉下了眼淚,氣鼓鼓跺著腳,又內疚低著頭。
這麼鮮活的樣子,陳謹也是很久沒見了,後頭見會場亮起了燈,也就沒再分心。
“秦氏傳媒是我讓請的,出了事我也有責任,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也沒法提前阻止。”
“還是我做事不夠細心,當時連話筒的時候,就應該單個裝控制器……”
“行了,不開就不開吧,讓後期剪掉算了,忙了這麼多天,哥請你吃飯。”
不知怎麼的,雖然今晚出了這麼大個意外,但陳謹卻難得覺得放鬆。
他和張慎認識了快七年了,自打他當演員那會兒,張慎就跟在他身邊,兩人感情更是沒得話說。
陳謹路邊隨手攔了輛出租,拉著張慎一起去了家小店。
“羊肉,牛肉各烤二十串,五花要不要?”陳謹穿著高定西裝站在燒烤攤前,揹著手臂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張慎同樣也穿著西服,敞著外套坐在塑膠凳上,面前桌上擺了半箱啤酒。
“要!再來兩串雞翅,哥我還想吃饅頭片。”
“好,魷魚也來兩串,茄子烤一個,其他素的隨便來點。”
老闆端著盤子一一把串放了進來,光著膀子回到了烤架前。
陳謹脫了外套擱在一旁凳子上,還沒坐下就先灌了瓶啤酒。
“哥,你今天有點不太一樣。”張慎抱著啤酒瓶端詳道。
“怎麼不一樣?”陳謹坐下後又拉過來一瓶酒。
張慎認真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也沒不一樣,和以前一樣。”
“哦對了,今天會場怎麼突然停電了?”陳謹後知後覺問。
張慎酒瓶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答:“我看情況不對,就拉了總閘。”
“那你還挺聰明。”陳謹由衷誇贊道。
大學城附近的人流量很多,這家店雖然位置偏了些,但生意卻很好。
陳謹看著巷口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竟也有種錯亂了時空的無序感,就好像停在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這樣看著對面那條街。
“哥你以前也在這兒上學嗎?”張慎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沒有,以前和他來過。”陳謹有些觸景生情。
張慎後半句噎在了嘴邊,猶豫了好半天,也沒把話接下去。
陳謹拿起酒瓶又吹了一瓶,接著道:“看到那個小女孩沒?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不會走路,坐在學步車裡一下又一下撞著桌子。”
陳謹低下頭看了眼桌角,破碎的四角還留著棕色的膠水印。
“哥……”張慎小聲喚了句。
“我不太招小孩子喜歡,一逗她她就哭,哭過了又晃晃悠悠找過來,是不是很可愛?”陳謹鼻頭一酸,抬起頭對上張慎的視線。
“要是我有孩子的話,現在也跟她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