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顧言的抉擇
程錦和韓逸辰面面相覷地坐在卡座裡，看著一言不發猛灌酒的顧言。這位爺一個電話把他們叫來，卻黑著臉不說話，周身氣壓低得嚇人。
程錦不敢招惹顧言，只能用手肘猛戳韓逸辰，不停的聳眉，擠眉弄眼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二貨。
韓逸辰嫌棄的皺了皺眉，但最後還是看向顧言主動開口問道：“說吧，和你那寶貝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言聽著韓逸辰的話往沙發一靠，“你怎麼知道是關於默默的事？”
“你要是說是因為公司的事，我都不會信！”程錦貧了一嘴，隨後也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隨後眼珠子一轉，突然陰生生的笑道：“該不會是蘇默現在到了大學，開始想要嘗嘗談戀愛的甜蜜了吧？”
顧言一聽這話，臉立馬就黑了，程錦一看，還真被自己說對了，立馬八卦心起，“我靠，還是真是啊？已經談了？”
“沒有！”顧言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程錦隨手叉了塊水果，邊吃邊道：“啊，那還八字沒有一撇呢，你幹脆先下手為強就好了！反正那小孩挺喜歡你的...”他嚥下水果，不解地問，“你都守著他這麼多年了，現在人也長大了，還在猶豫什麼？”
“他很喜歡那個人，”顧言聲音低沉，“還說如果對方不喜歡他，他會很難過...”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現在...大概正和那人聊得開心吧。”
韓逸辰和程錦對視一眼，都不習慣看到顧言這副挫敗和受傷的模樣。
程錦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都不好意思調侃了，安慰人的這種事他並不熟悉，於是又戳了戳韓逸辰。韓逸辰簡直要被程錦煩死，端著桌上的酒杯換到了對面的位置。
韓逸辰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落在舞臺上唱歌的藝人身上，說出來的話卻與斯文外表截然相反“知道蘇默喜歡的是誰嗎？以顧總的權勢，給點好處讓那人知難而退不難。要是還不識相...”他抿了口酒，“沒人會為了一段感情得罪顧氏。”
程錦聽著顧言遲遲不語，便朝男人看了過去。只見顧言垂眸不語，休閑裝扮也掩不住周身迫人的氣場。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哎哎，現在還不必搞這種資本家手段吧？”程錦連忙打圓場，他轉向顧言，難得正經道，“要我說，都到這份上了，不如直接跟蘇默攤牌。”
顧言直接無視了程錦的建議，轉向韓逸辰：“他連是誰都不肯告訴我...”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又緩緩松開，“默默本來就是獨立的個體，我沒資格幹涉。既然他有喜歡的人...”聲音低了下去，“我為什麼要做出那種招人恨的事情，畢竟我本來就希望他能永遠開心。”
程錦聽著顧言一大段的深情告白一樣的話嘴巴微張，隨後沒控制住脫口而出，“那你特意來找我們幹嘛？不是讓我們給你出主意？”
韓逸辰同樣詫異，但是聽顧言這話似乎只是想找人發洩傾訴一下，這很少見。顧言從小到大在他們面前永遠是最沉穩可靠的那個，彷彿天生就懂得比別人多，一些大部分人現年齡階段想不到，不知道的事情，顧言他很清楚，也看的遠。
他一直有著目標，那就是韓逸辰和程錦從小到去顧家老宅聽膩的一句話，他說他需要從爺爺手裡接過顧氏。
但這個目標，與其說是顧言自己的，不如說是顧老爺子從小灌輸的。顧氏就像吊在幼年顧言面前的果子，老爺子不斷告訴他：這是世上最美味的果實，生來就該屬於你。最終顧言確實摘到了這顆果子，可這真是他想要的嗎？
而現在，顧言第一次有了發自內心渴望的東西，那就是蘇默的愛。但這一次，他沒有像追逐顧氏時那樣堅定向前，反而躊躇不前。
他當然有慾望，有貪念，可正是因為太想要太喜歡，在得知這份感情可能不屬於自己時，他選擇了放手。有時候，最深切的愛，恰恰是成全對方的自由。
“只是找你們一起喝酒...”顧言收斂神色，指尖輕叩杯壁。他其實沒喝多少，酒精從來不是他的逃避方式。這次短暫的離開，不過是想在獨處時理清思緒，做出最後的決斷。
韓逸辰比程錦敏銳得多，他起身坐到顧言身旁，輕拍好友肩膀：“或許你該和蘇默好好談談？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他已經不是孩子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他無法接受而離開，但若他真心喜歡別人，遲早也是要走的...只是你告訴他之後，讓結果加快一些而已...”
顧言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撚著手指：“正因為我很喜歡他，所以我不會告訴他。”
他抬眼看向韓逸辰，“這等於讓他來做選擇，如果我說了，無異於在和蘇默說，在我和他喜歡的那個人之間做一個選擇。一旦知道我的心意，我們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這麼多年，就算沒有愛情也有親情...這個選擇，對他太殘忍。”
倆人聽著顧言的話一時都沒有說話，隨後程錦嘆了一口氣，舉起手裡的杯子朝顧言說道：“是個男人！喝一口！”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聲響中，韓逸辰適時轉移話題。三人很快找回年少時的默契，談笑風生間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而此時獨自在家的蘇默正苦惱地翻看著各種戀愛攻略，但是蘇默覺得很奇怪，這些追求方式他和顧言明明都實踐過啊？一起旅行、看電影、互送禮物...這不就是他們的日常嗎？
少年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突然注意到莫姨在收拾客房。他扒著沙發背探頭：“莫姨，你這是在幹嘛？”
莫姨其實也有些莫名，為什麼先生突然讓自己收拾一個房間出來，但蘇默問了她就回答，“先生讓我收拾一個房間出來。”
“為什麼？有人來要做客嗎？”蘇默好奇的歪了歪頭，顧爺爺和顧奶奶的房間是一直打掃著，現在突然再整理一個房間出來，只能是有要留宿的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