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不是這樣的,雙手急忙地比劃著想要解釋,但是林建州似乎根本沒有要聽自己解釋的意思。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慢,蘇默看到了溫染慢慢勾起的嘴角,林寶熠抬腿要後退的腳步,以及林建州變得猙獰的面容。
直到火辣辣的痛感從臉頰炸開,時間這才開始流動。
“真是丟人現眼!沒教養的東西!”林建州怒喝道。
那一巴掌又快又狠,蘇默瘦小的身子晃了晃,被扇的踉蹌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腦袋嗡嗡的響著,還好被候在一旁的朱姨扶住。
溫染見狀眸光一閃,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隨後語氣低落的朝林建州低聲說道:“老公,你帶他回來,我沒有半分怨言,也會盡力的履行自己的職責。”
說著,她一臉心疼地看了眼還在抽泣的林寶熠,“可是他一回來就敢這麼欺負寶寶,寶寶都嚇成這樣了,我實在是有些心寒。”
隨後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林建州:“這孩子,怎麼會是這樣....若是不好好管教,以後也不知道會....不過我這個身份,對他也不好太過嚴厲。”
她話不說完,但也讓林建州知道,這是你和你亡妻的孩子,我作為一個繼母,即使再擔心也不好下狠心教育。
朱姨站在一旁扶著蘇默的手,感受著孩子纖細的手腕,心裡也是一驚,她偷偷看向小少爺,發現即使是比蘇默小一歲的林寶熠都要比蘇默結實。
雖然林寶熠哭得驚天動地,可身上的傷並不比蘇默多。反倒是蘇默臉上那個鮮紅的巴掌印,五個指痕清晰地浮現在白皙的面板上,觸目驚心。
林建州聽著溫染的話,內心覺得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有些丟面。
畢竟說來說去,蘇默到底還是自己血緣上的孩子,竟是一下給自己出了這麼大一個醜,居然像個畜牲一樣去亂咬人。
他陰沉著臉看向蘇默,隨後厲聲說道:“把蘇默帶去地下室!”
朱姨聞言還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兩個傭人已經上前架住了蘇默。
少年拼命掙紮,眼中滿是驚恐,他雖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但本能地感到害怕。
蘇默一開始就覺得林建州不喜歡自己,溫染和林寶熠似乎並不友好,但自己會乖乖待在林家的角落,不影響他們,這樣,至少自己還能算是個有家的孩子。
然而林建州動輒就將他鎖進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美其名曰“教育”。
饑餓成了家常便飯,黑暗中的每一分鐘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無數個不眠之夜,蘇默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聽著樓上傳來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
溫染表面上的噓寒問暖,背地裡的冷嘲熱諷;林寶熠明目張膽的刁難,林建州視若無睹的縱容...
冰冷的現實終於讓他明白:這裡從來就不是家。
他開始想要逃離,甚至想,如果可以回到那個自己很討厭的村子裡也可以,這樣自己還可以見到嚴知秋和耿峰。
可當他逃出去後,卻像只折翼的鳥兒,很快就被警察帶了回去。
迎接他的,是林建州更加嚴厲的“教育”。
蘇默窩在黑暗的角落裡,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林家這麼厭惡他,為什麼又要死死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