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還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就算你不喜歡我和弟弟,可你爸爸總歸是擔心你的。自從上次你差點咬傷弟弟後,他再也不敢調皮了。現在跟阿姨回家好不好?”
這番話表面溫柔體貼,字裡行間卻全是在向旁人暗示:眼前這個看似乖巧的少年,實則是個叛逆不馴、甚至會對家人動手的問題孩子。
顧言聞言,立即抬手捂住蘇默的耳朵,眼神銳利地直視溫染:“你是林建州的夫人?”
溫染聽到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人竟敢直呼丈夫名諱,眉頭不悅地皺起,但還是勉強點頭:“是的。”
隨即又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默默這孩子因為之前的一些...不當行為,一直沒什麼朋友。想必你們認識不久吧?”
她刻意壓低聲音,裝作關切地說:“這孩子有些不太好的習慣,如果給您添麻煩了,您不必勉強。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來林氏找我們解決。”
顧言聞言嗤笑一聲,“溫夫人,蘇默再怎麼行為不好,也比您此刻在大庭廣眾之下,假意關心實則詆毀的做派強上百倍。”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蘇默的發梢,語氣愈發鋒利:“作為一個長輩,明知道自己的繼子沒有什麼朋友,卻在見到他唯一的朋友後說他是個糟糕的人,是否有些過於不安好心了呢?”
溫染被顧言這番毫不留情的訓斥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心修飾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幾乎維持不住優雅的假面。
她清晰地感受到整個奢侈品店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店員們假裝整理貨架卻豎起耳朵,其他顧客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連方才同行的兩位貴婦人都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著她,其中一位甚至下意識退後半步,彷彿要劃清界限。
她塗著精緻甲油的手指死死攥緊那昂貴奢侈的手包,指甲深深掐進皮革裡。
更讓她難堪的是,那個向來畏畏縮縮的小啞巴此刻竟敢躲在男人懷裡,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偷看她狼狽的模樣。
溫染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再也承受不住,甩手匆匆離開了店裡。
旁邊兩位同行的貴婦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腳下卻紋絲不動。
其中一位甚至慢條斯理地撫了撫鬢角,故意別開視線,她們心裡明鏡似的,溫染不過是靠著曲意逢迎才勉強擠進她們的社交圈,如今當眾出醜,哪還值得她們浪費半分情面。
因此她們只是上前朝顧言說道:“哎呀,她居然是那樣的人,我們之前居然都被蒙騙了,畢竟她平時看著人還挺好的,提起那個找回的孩子時,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什麼孩子天生排斥她,她卻是盡心盡力地給繼子置辦衣物用品呢。”說話間眼神還時不時朝顧言的懷裡看去。
顧言見狀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兩人頷首,隨後朝剛才的女店員說道:“這兩位夫人的賬單記我名下。”說完留下一張名片便帶著蘇默離開了。
那兩個夫人見狀也是面色一喜,連忙道謝。待顧言離開之後,她們立刻湊到店員面前,垂目看向她手裡的名片。
“啊!顧言?!”其中一位突然瞪大眼睛,驚訝的看向同伴,“不會是顧氏的那個顧言吧?”
另一位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回應道:“除了顧氏的顧言還能有誰,顧言回國了,顧言居然回國了...這下京市商圈要熱鬧了。”
見店員一臉茫然,她還忍不住提醒:“親愛的,剛才那位可是你們集團的大老闆!這整個購物中心都是顧氏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