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了我兒子,我還養大他,給他吃,給他喝,讓他上學!你們憑什麼來指責我?!”蘇愛芳情緒激動,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礪著每個人的耳朵。
周秘書聞言皺了皺眉,語氣冷靜卻帶著一絲嚴厲:“老太太,請不要用‘受害者有罪論’來推卸責任。如果不是你兒子染上賭博,想綁架蘇默要錢,他就不會發生車禍。你們如果沒有害人之心,意外也不會發生!”
大家一聽,這才恍然,差點被蘇愛芳的話帶偏,且不說蘇默當時只是個孩子,發生車禍也是那倆人急急忙忙、心虛慌張的結果。
蘇愛芳完全不聽周秘書的話,徑直走到蘇默面前。
村長有些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蘇愛芳盯著蘇默,此刻的他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外表光潔,卻脆弱不堪,而她只需要輕輕一推,他就能摔得四分五裂。
“默默……”蘇愛芳像往常一樣,輕聲喊著蘇默的名字。
蘇默聞言,有些機械地抬起頭,眼眶紅彤彤的,那雙漂亮的貓瞳此時盈滿淚水,臉色蒼白得嚇人。
周秘書看著這樣的蘇默,瞬間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湧起一陣不忍。
他偷偷看向林建州,卻發現林建州只是淡漠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似乎那身處漩渦之中的,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蘇默看著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的奶奶,他張了張嘴,但蘇愛芳粗糙的手指突然按住了蘇默的喉結,然後眼神盯著蘇默笑道:“默默,你想知道為什麼你不記得之前的事情真相嗎?”
村長聞言出聲打斷,“好了,現在應該叫警察來處理這件事!”說完就要掏出手機報警。
但立馬被周傑攔住了,他露出了口袋裡的錄音筆,朝蘇愛芳看了看,村長瞭然,但卻於心不忍,他不敢想此時的蘇默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蘇愛芳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看著蘇默最終落下無聲的眼淚,繼續說道:“我兒下葬之後,你一直問我什麼時候才能送你回家,你說你擔心身體不好的媽媽,怕她因為擔心你身體更不好!”
“但是憑什麼讓你回家?你母親有自己的孩子,那我呢?”蘇愛芳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所以你不可能再回去了,但我怕你在村子裡亂說,就用布塞住你的嘴,把你放進滿是冰水的缸裡,讓你發燒,或許可能會燒傻,但那並不重要。”
蘇愛芳說到這兒,哼笑一聲,繼續道:“但是我又怕燒的太過最後你變成我的累贅,所以在差不多的時候,我才送你去醫院。”
“沒想到我把握的很好,你燒了三天三夜,愣是幫你把記憶燒得幹幹淨淨,人似乎更單純了,但可恨的是連發燒都燒不傻你這聰明勁兒!”蘇愛芳說著蘇默在學習上很好的事情,還一臉懊悔,似乎在反省當時的自己沒做好。
蘇默聽著這些話,頭痛欲裂,他想伸手捂住耳朵,卻被蘇愛芳察覺,緊緊攥住了他的雙手。蘇默渾身一顫,想要求助,但是現在有誰能幫自己呢?曾經嘲笑自己的村民?冷漠的“父親”?還是一臉無奈的村長?
“真是可憐,因為不能說話,被村裡的孩子欺負,”蘇愛芳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但是你為什麼還能這麼積極向上呢?”她攥著蘇默的手慢慢收緊,指甲幾乎陷進肉裡,蘇默吃痛地皺眉,他紅著眼睛搖了搖頭, 卻因為雙手被束縛,連表達痛苦都做不到。
村村長看不下去了,上前想分開兩人。
但蘇愛芳卻像是一下失控了,對村長拳打腳踢,“蘇默,你嗓子沒有問題,卻不能說話,你知道又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