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不覺得獎項名稱有什麼所謂,但聽出這裡面有些事情,失笑道:“為什麼不能叫prof. h金獎?prof. h得罪誰了?”
鐘諾聲音小了些,情緒不高:“如果要說prof. h得罪了誰,那就是得罪了基地總部的指揮長,還有指揮長的整個實驗團隊吧。”
何汐想起那脾氣有些暴躁的指揮長,有些微愕然,盛濯道:“指揮長從前也是科研工作者,prof. h發表研究成果後,孟氏團隊關於旅幻門危害論十數年的研究成果被推翻,有兩名教授當天自盡。”
何汐搖頭惋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何苦想不開?”
鐘諾黯然,鐘謹半大男孩正是叛逆的時候,忿忿不平一拍沙發站了起來:“那兩名教授的死雖然可惜,但他們的研究方向出了差池,又不是prof. h的過錯,指揮長憑什麼把怨恨對準prof. h?連獎項都不能用prof. h的名字命名,我不服!”
何汐差點被他逗半笑道:“prof. h要是知道有個叫鐘謹的小夥子為他打抱不平,死也瞑目了。”
鐘諾大概覺得自家哥哥有點現眼,紅著臉拽拽鐘謹:“哥你丟不丟人!”
鐘謹這才憤憤坐下,鐘諾雖然比哥哥少了幾分孩子氣,但也有許多意難平,不過很快又想通了,自豪道:“prof. h的功績雖然被孟氏科研團隊刻意弱化,但是我們基地所有的旅幻門研究者都沒有忘記他,大多人其實都不承認那個又長又無趣的名字,我們只管它叫‘prof. h金獎’。”
電視上的新聞播放一會兒,果然提到prof. h金獎頒發的訊息,兄妹二人登時坐直了,搬著板凳湊到虛擬屏前面,聚精會神地看著。
何汐給他們挪位置,坐得裡盛濯近了些,順手拿過一個蘋果削起來。
他這幾天在康複中心閑得慌,除了給盛組長換衣服,就是有事沒事削水果。換衣服這事盛濯預設,但何汐一拿起水果刀,巡察長的嘴角就默不作聲地緊繃起來。
“慢點削。”
盛濯不知第多少次說。
何汐把蘋果放在桌上,低頭看著手指上漫出的一抹殷紅,一抬頭,對上巡察長一言難盡的目光。
最不願看到又早有預料的情況發生了,盛濯熟練地從抽屜中拿出藥箱,何汐伸手按住他:“你受傷了,這次我自己來就可以。”
盛濯無奈,只能把藥箱遞給他,終於忍不住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何汐一邊撕創口貼,一邊唏噓自嘲:“我在康複中心這幾天手法精進了不少,怎麼一回家又不行了……說實話這刀不太稱手,換回康複中心那把刀應該就好了。”
盛濯不予置評。
何汐貼上創口貼,拿起蘋果繼續削,厚厚的蘋果皮從他手中緩緩蔓延出來,斷斷續續,三短一長,彷彿帶著節拍。
電視裡的主持人正在說話:“……空間旅幻門早已不是十餘年前人人聞之色變的事物,基地總部旅幻門研究中心指出,空間旅幻門作為由特殊粒子形成的折疊空間,可能是帶領人類走出大汙染時代陰霾的最終武器……迄今為止,它已經在環境治理、軍事、醫療以及日常生活中展現出極大的發展潛力……”
何汐看著電視轉移話題:“……這prof. h金獎的頒獎典禮就是後天啊,這主持人說今年的可能頒給幻研中心的某位科研人員,哦,還有采訪。”
盛濯冷眼旁觀,不戳穿他。
虛擬屏的畫面切換成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下面標註著“幻研中心所長.付教授”。
鐘謹鐘諾興奮道:“是付爺爺!”
鐘諾回頭對何汐解釋道:“付所長就是用數學方法證明瞭h定理的科學家,他是第一屆prof. h金獎的獲得者,也是現在每一屆典禮的頒獎嘉賓。”
老教授看起來精神矍鑠,接受採訪時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何汐削著蘋果有意無意聽了幾句:“……我們中心利用旅幻門18號粒子流模型,構造出爆發力極強的粒子波動軌道……”
何汐聽了半天詰屈聱牙的專業名詞,徹底沒了興趣,把縮小三分之一的蘋果切成四份,叉起一塊遞給盛濯,半點不臉紅,反而彷彿邀功一般,帶著點小小的得意。
盛濯接過來,面無表情,咔嚓一口就吃掉了。
何汐支著下頜,一眼不眨盯著他看:“怎麼樣?”
盛濯:“蘋果很好吃。”
何汐道:“我是問你我的手藝怎麼樣。”
盛濯:“……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