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溫沙怎麼會有陸鹽的通訊號?是他們的錯覺麼,感覺溫沙和陸鹽的關系似乎暖和了許多?
這個問題赫淮同樣疑惑。
陸鹽掛了溫沙的電話,轉頭就見apha盯著他,目光暗沉幽邃,內裡波濤洶湧。
陸鹽橫了赫淮一眼,“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赫淮明知故問問,“剛才誰來的電話?”
“你說呢?”陸鹽撂下這句,起身去洗手間洗漱。
赫淮咬了咬牙,雖然心裡不大高興,但也知道陸鹽為什麼會同意這次的聚餐,因此沒鬧什麼脾氣。
溫沙花了四天時間拼建出那艘戰艦,明知道赫淮是他的情敵,還是讓陸鹽看了捷森特故意留下來的那行話。
如果真的能證實他父親是被阿波羅號其他人殺害的,那陸鹽和赫淮最後一點隔閡就會消失。
即便是這樣,溫沙還是選擇了對自己不利的那條路。
對於溫沙的人品,陸鹽相當認可,他都要走了,提出一塊吃頓飯,陸鹽覺得沒道理拒絕,反正話都已經說清了,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也想通了。
週日是休息日,所以聚餐定在了週六晚上,這樣即便喝了兩杯也不會擔心第二天早上起不來。
赫淮的形象一直很高冷、他私下沒同隊其他人有過太多交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聚餐。
赫淮不尷尬,倒是艾麗他們多少有點拘謹。
聚餐地點選來選去,最終溫沙敲定就在他的宿舍,戰艦模型已經收起來,現在放著一個簡易折疊桌,大家圍坐在桌子旁。
陸鹽從赫淮冰箱拿了些肉罐頭,給這頓簡陋的聚餐添了幾道‘大餐’。
溫沙一掃前兩天的疲態,額前的碎發利索地束到了後面,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
每個人面前都有一次性可迴圈杯子,溫沙給大家倒了酒,舉起杯子說道:“感謝你們讓我這三年成長了不少,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跟你們並肩作戰。”
溫沙是911銀衛部隊出名的刺頭,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聽他說過這麼謙虛的話。
這個驕傲到自負的暴躁‘少年’,似乎一夜之間變成一個沉穩的男人。
艾麗心裡五味雜陳,眼眶發澀,嘴上卻笑著,“一定會的。”
霍多重重跟溫沙碰了一下杯,“兄弟你好好幹,我再努力頂多就是個上校,以後我可就指望你來裝逼了。”
高黎也舉起杯子,他離溫沙的距離有點遠,所以只是抬了抬手腕,“共勉。”
赫淮沒說什麼,但也和溫沙碰了一下杯。
這裡最數陸鹽跟溫沙認識的時間短,可他對溫沙影響卻是最深的。
陸鹽拿起杯子時,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坐在對面的溫沙。
apha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樣委屈可憐,而是一種無聲的悲傷,彷彿一頭在荊棘林行走的野獸,被刺紮的傷痕累累。
人在成長的道路上,總會遇見一些以為自己跨不去的坎。
但只要再堅持一下,走過去這段艱難的路,就會迎來黎明——溫沙目前就走在一條漆黑的路上。
他很痛苦,也在掙紮,但總算知道自己的路在前面,現在他只時在做最後的回望。
回望著這個十幾年前他就認定是伴侶的oega。
“加油,你可以的。”陸鹽對溫沙說,說完就仰頭一口飲盡杯裡的酒。
oega語氣平直,說著加油,卻不像是在鼓勵,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
溫沙張了張嘴,唇瓣上下蠕動了片刻,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最終他跟陸鹽一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那些想說的話卻沒有說出口,以後應該不會再有機會說出來。
微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溫沙只覺得苦澀至極。
氣氛微妙了起來,艾麗見狀連忙和霍多的插科打諢了幾句,總算沒有徹底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