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孟老師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楊老師也很快搬了出去,別墅裡再也沒有他們兩個的痕跡。
穆秋不知道顧嘉林到底做了什麼,但是無疑,顧嘉林這次沒有手下留情。他平時雖然冷漠,卻並不高高在上,這也是他還能擁有朋友的原因,他很少會動用身份帶來的特權。然而這次,他低調的用了這種殘忍的手段,也沒有任何人感到奇怪。
……
顧家莊園的地下室內,地道盡頭是一扇緊閉的房門,裡面不時傳出暴動,以及瀕死的慘叫聲。
不多時,顧昊踹開門走出來,隨手取下沾血的黑色手套丟在一旁,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領,確保毫無血漬後,才走出了地下室。
保鏢在門口為他接過他丟來的外套,遞上一件幹淨的薄外套。
顧昊語氣淡淡,“本來就快到嘉林的生日了,我不想見血的,很影響心情啊。”
保鏢一聲不吭的在他身後,垂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顧昊是個笑面虎,表面上看起來如沐春風,成熟體貼又無害,誰也不會想到,他前腳答應了自己弟弟把孟老師交給警局,後腳就把人關進了地下室裡差點把人打死。
回到書房時,穆秋正坐在裡面的沙發上等他。
見他進來,穆秋的視線裡面移到他身上,又垂頭很明顯的剋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低聲道,“顧總。”
顧昊揮了揮手,讓他繼續坐著,隨後端了兩杯茶放在穆秋面前的茶幾上。
“你那車爆胎的事我聽說了,是我的疏忽,我已經把安保組換了一批人。你的傷好些了嗎?”
穆秋搖搖頭,“我沒事。”
顧昊湊近他說:“讓我看看。”
穆秋支吾著不肯伸手,顧昊就說:“畢竟是在我家發生的事,我必須確保你沒事才行,你也不想讓我難做吧?”
穆秋只能把手伸出去給他握了,其實那玻璃片紮得不深,就一道兩厘米不到的口子而已,現在已經結痂了,也不怎麼疼。
顧昊檢視了一番後,確認問題不大,但也沒松開手。穆秋還以為他又要搞什麼強制愛的把戲,但抬眼看他的表情卻是非常的平靜剋制。
顧昊認真的看著他,甚至唇角還微微帶著點笑意,“顧夫人都跟你說了吧?”
說了什麼?穆秋挑了挑眉,顧夫人把他當成傾訴物件,說了不少事情,不過她確實提過顧昊,反正就是勸分嘛,讓他離顧昊遠點。只不過她那借口過於與眾不同了些,不是那種“拿著卡滾開我兒子身邊”的理由。
穆秋眨了眨眼,“你問什麼?抱歉,她跟我說了很多……”
顧昊按了按他的手腕,“你不用岔開話題,我知道她和我父親是怎麼看待我的。”
其實比起這種聊天,穆秋的心思更多的還是放在了二人雙手交握的地方。
會不會拉著手就有反應了?
顧昊每次都是隻撩不負責,他還得自己壓回去。
“穆老師,穆秋,你現在……討厭我嗎?”顧昊繼續問道。和二人上次在書房的畫面不同,顧昊坐姿極為端正,不複慵懶和輕松,神情也很是嚴肅,“說實話,不要撒謊。”
穆秋反問:“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這樣才正常吧。我知道正常人是會對我感到害怕和討厭的,就像我的父母一樣疏遠我。”顧昊淡淡的說。
這語氣不像是在揭開什麼陳年舊傷,更像是在敘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但穆秋絲毫不覺得奇怪,只不過是跟父母有齟齬而已,這太正常了啊,又不是隻有富家子弟才會有這種現象,其實這種情況在普通或者貧窮家庭裡更加常見吧?
穆秋拍了拍他的手背,“被父母討厭其實很正常啊,我跟我父母也是高中畢業後就決裂了,甚至是我自己打工賺大學的學費,其實我本來就是留守兒童……扯遠了,反正這跟別人對你的看法無關吧。”
一般來說,遇到別人賣慘,那他就賣個更慘的,這樣就能讓兩個人都滿意。
顧昊和他貼的很近,盯著他的眼睛說:“可是,他們說我這樣的人,不會有感情,不會愛上任何人。”
那不是很好嗎?免得到時候兄弟兩個翻車了要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