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道友你見到的綠衣服姑娘是我們小師叔,玄危燕。師從玄微真人,年二九又餘一,金丹修為。”
“她便是玄危燕?”
白心惠手中香紗扇合攏,鑲嵌著羊脂白玉的邊骨輕敲掌心,眉間顯出思忖。
她聽過玄危燕的名字。
七年前,她的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六歲入道啟蒙,十一歲築基,不過一年便頓悟晉升成為金丹。
不過這並不是她出名的原因。
各家有秘法洗髓,仙家傳承,有不少人也能十幾歲凝丹。何況淩嶽派道法特殊,有所悟修為自會晉升。
十二歲的玄危燕,只短暫聚攏了眾人的目光。
讓這個名字真正響徹修真界的是七年前的一件事。
玄危燕下山歷練,偶遇天陽宗暮回派長老望州真人侄孫白舒當街滋事,欺辱散修。
她路見不平,阻止白舒。
雙方交手後白舒戰敗不甘,接連幾次尋仇未果,索性顛倒黑白請求望州真人為他主持公道。
望州真人極為護短,縱使知道事有隱情,為維護白家臉面,仍派手下抓捕玄危燕,想要強逼其對白舒道歉。
原本這些事都是在暗中進行的,明面上一片祥和。
玄危燕卻直接挑明瞭望州真人的所做所為,還將白舒等白家人壓榨散修、奴化凡人的事揭露出來,炸了他們施暴的地下鬥獸場,並趁亂躲開抓捕,安全回到淩嶽派中。
在炸開的地下鬥獸場內,靈石兌換的玉牌籌碼四分五裂,青、赤、白、黑、黃五色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最後都沒入廢墟的黑暗中,亦如被埋藏起來的真相。
定崖府及其餘勢力並不敢得罪暮回派,也不敢得罪暮回派背後的天陽宗。各家收到的留影石或主動或被迫銷毀,亦有人藏匿,卻緘默不言。
因為無人敢得罪天陽宗的人。
飛升一事大半由仙界判定,昇仙臺的權柄被天道分出,本該由赫神月神共同執掌。月神隕落後,天陽宗信仰的赫神一家獨大,仙界半數以上的神、仙都歸屬於赫神勢力。
這件事不了了之。
望州真人甚至於暮回派卻因這件事遷怒淩嶽派,處處針對,想要逼其懲治玄危燕。
顧及強勢的天陽宗,衰落的玄月宗選擇了旁觀,任由淩嶽派被設計奪去靈脈,同時撤走了本宗駐派長老。
淩嶽派也就漸漸發展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淡出世人視野。
“哎。”白心惠喟嘆出聲。
如果是她,方才的事倒也的確是她的風格。
一聲嘆息,包含了萬語千言。
厲才芩聽到這聲嘆息並不意外,在說出玄危燕的名字前,她就猜到了聽眾會有的反應。
無所謂唏噓與感慨。
回想起玄危燕不著調的樣子,厲才芩也嘆了口氣:“哎。”
不過在外人面前,自家小師叔的面子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厲才芩正要開口說幾句玄危燕的好話,就聽一旁除最開始說過一句話外再沒開口的男修士語帶認同,誇贊起了人。
“原來是她。怪不得身法精妙,俠義心腸,連比自己高出一大階的元嬰修士也能招架的住。”
厲才芩:“?”
這人說的是誰?
看她不解,蘭習昌說出了先前街上發生的事:“我被欺辱時,便是玄道友仗義出手,射出一枚果脯打飛火符。抵消我沖動之舉的同時,也叫這刁蠻小姐吃了癟。”
他沒有添油加醋,白心惠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這次沖動是燒靈貓,下次是不是就燒人了?你當你脾氣有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