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霄掃視一番擺出的面具,挑出一副轉身對著莫語春的臉比劃了兩下,確認沒有不妥的地方,在對方怔愣的視線中掏出手裡的碎銀遞給攤主:“不必找了。”
說完便抬手將面具扣在莫語春臉上。
遠處有雜耍團表演,許是演到了精彩處,臺下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掌聲雷動,經久不歇。
莫語春眼前驟然一黑,緩慢眨了下眼,恢複明亮後,看著毫不遮掩容貌的祈雲霄,忽而道:“殿……少爺,您不帶面具嗎?”
要是真碰到了惠王壽王,他們看到二皇子,認出他來也肯定會注意到她的。
而且那麼多的銀錢,只買一個面具也太虧了吧。
賣面具的年輕女子適時開口:“是嘞貴人,您看看,再挑一個面具吧。”
不然這錢她拿得也不安心。
祈雲霄隔著鏤空的洞口,看到莫語春眨巴著的黑眸,隨意拿了一個沒有太多花樣的面具,同樣扣在了臉上。t
陸生遠遠守著,不敢多看。
沒了礙事的帷帽,走在人群裡方便許多,莫語春覺得自己看東西都清楚了,本著看一眼少一眼的念頭,眼睛靈動地轉著,等看到吆喝著冰糖葫蘆的小販時,眼睛直接黏在了上面。
可惜,路邊買的人太多了,想也知道這次怕是沒有機會了。
莫語春遺憾地舔了舔下唇,收回視線,跟著祈雲霄走出了燈會。
比預計中晚了兩刻鐘回宮,莫語春都沒來得及換衣服,在鐘粹殿外趁著夜色,披著二皇子給的披風,悶頭跑進了主殿。
陸生提前知會過喜珍了,一路倒是沒碰到人。
莫語春換下衣服才真正松氣。
祈雲霄安置好莫語春後去往禦書房。
慶皇已經從暗衛口中得知了祈雲霄出宮後的動作,最後一絲顧忌放下,再見到她時,態度柔和許多,也心存幾分補償之意,關切道:“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祈雲霄起身回話:“多謝父皇關心,兒臣身體無礙。”
“怎麼瞧著還是病懨懨的?”鋪墊完後,慶皇說出自己的目的:“這幾日天氣不錯,再過兩月便是春獵,你去上駟院溫習一下騎射,多見見風將身子養好。今年春獵祭祀便由你全權負責。”
祈雲霄心知這是慶皇以示重視的手段,面上不顯,恭敬領命:“兒臣遵旨。”
天色已晚,桌案上還有一疊奏摺,祈雲霄沒有多留,適時離開。
禦書房外,喜珍提著宮燈侯著,一雙手暴露在寒風中,凍得通紅。見到祈雲霄出來,她彎腰跟上。
回鐘粹殿的一路,宮道漫長空曠,空無一人。
祈雲霄思緒發散,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視線落在宮燈上,腦中的想法忽得轉了個彎,想到了莫語春。
“殿下,恕奴婢多嘴。”
喜珍控制著音量,問:“殿下待那莫語春,是否過於親近了。”
冷不丁從旁人口中聽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祈雲霄頓了會兒才反問:“有嗎?”
她自然有答案,“本殿瞧著她舒心罷了。”
喜珍也不多言,把控著分寸,提醒道:“殿下到底是‘男子’,天潢貴胄,俊美非凡。許多事在您看來沒什麼,可卻難保那莫語春會如何想。”
祈雲霄聽懂喜珍的言外之意,無非是擔心莫語春傾心於她,橫生枝節罷了。
那小沒良心的,怎麼可能。
祈雲霄哼笑,口中卻是狂妄:“她如何想,與本殿有何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