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從身邊擦過時,莫語春屏住了呼吸。
捧著聖旨宣讀的大太監聲音尖銳,洋洋灑灑說了一堆莫語春聽不懂的話,她聽得困頓,最後只提煉出一句皇帝很擔心二皇子的身體,所以賜了些賞賜。
這群內侍來得快,走得也快。
看著院裡礙事的紅實木箱,莫語春看了眼陸生,希望他能有些眼色。
祈雲霄轉身時,正巧看到這一幕。
這惡奴。
祈雲霄眉梢微挑,看著眨巴著眼,滿臉寫著想躲懶的莫語春,原先的思緒散開,莫名生出幾分逗弄之意,也想借機舒一舒體內的鬱氣。
“莫總管,這些便由你妥善收至庫房吧。”
祈雲霄指尖撫過其中一隻紅實木箱,意味深長道:“這可是禦賜之物,務必小心吶。”
看著這些箱子,莫語春的臉唰得白了。
不、不是吧?她?讓她來搬?
二皇子這是在教訓她嗎?
祈雲霄說完便回屋了,留下莫語春一個人久久不能回神。
莫語春愣神的時候,挽竹抓準時機冒頭:“莫公公,該去太醫院拿殿下的藥了。”
她主動請纓,莫語春看了看挽竹,又看了看角落一臉老實的陸生,點頭應允了。
挽竹走出小院,站在太醫院等藥童取完藥,拎著藥包快步走出太醫院。
拐角暗處,一名藍衣雜役太監趁人不注意,一把拽過了挽竹。
挽竹臉上一驚,反應過來後忙從袖裡掏出一張紙條遞出,嘴裡快速交代了今天發生的事。
那名雜役太監很是謹慎,仔細問了挽竹是如何尋理由出的小院,確認沒有任何出紕漏的點之後,這才放挽竹離開。
惠王府。
祈雲睿放下手中的茶杯,聽完下屬的彙報,臉上沒露出絲毫意外的情緒。
一位幕僚有些憂心:“孟家犯下如此大錯,皇上依舊對二皇子如此仁慈,莫不是還念著以往的情分?”
祈雲睿掃了眼說話的幕僚,想了一番他的家族,淡笑解釋:“父皇仁慈在先,亦有孟家赫赫功名在後,二弟自然該被善待。”
孟家一百三十口人盡數斬滅,祈雲霄身為孟家唯一殘留的血脈,又是皇子,慶皇再苛責難免受百姓詬病。
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祈雲睿早料到會有這天,並不意外,“讓人盯緊些,年宴之前,二皇子的一切異動都要向本王稟報。”
下屬應是。
幕僚開口:“殿下,西梧院僅安排一人是否勉強了些?何不拉攏住那個太監總管,令他為殿下效命。”
祈雲睿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道:“不必。”
不過一枚角力而至的局外之子,何況那般愚蠢刁惡,怕是時機合適,他那位好二弟便會找個由頭,打發了他。
不過……
想到信中提及的一事,祈雲睿手指微頓,“以防萬一,查一下他也好。”
他這二弟雖稱不上錙銖必報,卻也不是這般好脾性的人,哪怕那個姓莫的太監總管暫且還有用處,也少不了受挫磨。
他何時手段這麼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