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莫語春恍然明白——剛剛來找她的人是z,現在才是黎一箏。
z是來道歉的,而黎一箏是來質問的。
戲劇化的發展讓莫語春下意識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耍我”——僅這一句話,莫語春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
她狼狽又體面。
體面在於她起碼不用面對那束不再會屬於自己的花,而狼狽則是因為她承認了她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可笑又可悲的可憐蟲,糾結的愛也只是別人的戲耍。
或許其中還有她自暴自棄地對黎一箏的報複,故意再次貶低她的感情。
但這樣莫語春就維持住了自己的體面,而非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可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
讓她的猜測又一次變得可笑起來。
氤氳的雨幕中,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睛即便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輝般,亮著與先前一致的光彩,沒有半分介懷。
“滴滴”兩聲,大廳的門向兩側開啟,室內的熱氣撲面而來。
黎一箏收了傘,偏頭望著莫語春,“因為我愛你。”
“愛是推不開的。”
黎一箏太聰明瞭,許多連莫語春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矛盾行為,她都能明白其中的原因,洞察她的心口不一。
“……”
話題在此時才銜接到地鐵站的那一個擁抱上,莫語春只是沉默,幾根密而濕的睫毛纏成明顯的小簇,低低壓著眼尾,有些可憐的無精打採。
黎一箏見狀,沒再說下去,帶著人走向電梯。
樓層數一層層跳動著,電梯內安安靜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電梯叮一聲達到目標樓層,門緩緩開啟。
莫語春耳邊冷不丁響起一句話:“你反悔了嗎?”
莫語春:“?”
是黎一箏,她像是有些不安的模樣,目光定定地看著電梯外的牆面,明明已經到了目的層,卻沒有出去的打算。
電梯門緩緩合攏,莫語春正要說話,就又聽她說:“反悔也沒用。”
??
遲鈍的大腦沒能明白黎一箏的意思,莫語春眸子睜圓了點,手上突然一熱,被牽了起來。
黎一箏抬起另一隻手擋住半合的電梯門,在電梯門重新開啟的時候,拉住莫語春走出電梯。
她小聲重複了一遍:“反悔也沒用。”
她說了,貓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