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龍夫人從出現到現在的畫面重新捋了一遍。首先排除幫派爭鬥,畢竟擂臺還沒開始。其次排除手下背叛,那些小蝦米看起來不太有背叛的腦子。
還剩下什麼呢?
腦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龍夫人邀請她們去打擂臺的時候,說過一句“我手下昨天受傷了”。
是了。以龍夫人今時今日的地位,怎可能手下沒人,把寶押在她這個素昧平生的人身上?
只能是突發情況,乃至她不得不重新挑選人選。
寬慰地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談昕的手背,示意自己猜到了。隨即看向行駛前方,似是無意提起:
“要是沒碰到我們,你打算讓誰上?”
龍夫人動了一下,“就繼續去碰,松沙這麼大,總有會腿腳的。”
顧辭故意問:“上臺前一天才找人,你也不怕出意外。”
龍夫人冷笑:“提前找好能怎樣?不也一樣出了意外?”
叮!
談昕大腦裡的線路被接通,白熾燈霎時亮了起來,激動地偷偷摳顧辭的掌心。
顧辭輕拍了她兩下,示意她先冷靜,隨後順著龍夫人的話往下問:
“什麼意外?”
嘀!
灰色+20
果然,悲傷值增加了,正中靶心。
越野車進了山,繞著盤山公路一圈一圈地往上爬,車速緩慢,轉彎角度卻大,整個人如同被扔進慢速的洗衣機裡,五髒六腑都被攪了進去。
龍夫人就在這暈眩的山風中沉默,好半晌才開口:
“我最得力的手下叫「雪珍」,散打冠軍,她是松沙島上最厲害的打手,比你厲害多了。這些年,她跟著我,也博了好些名頭。凡是重要的事情,我都交給她來做。誰都知道,這次擂臺我會讓她去。只要她出手,那個瘋女人就算請十個人,都不是雪珍的對手。
然後,那個瘋女人就趁她回家的時候,開槍打斷了她的腿。”
瘋女人,應該就是這次擂臺的另一方勢力——風姨。
這是一個現實的角鬥場的故事,也是這麼多年一貫被海風消弭的故事。海風那麼大,什麼故事吹不散?
談昕的共情能力很強,尤其龍夫人一個外面堅不可摧的人暴露脆弱的一面,格外讓她難受。
“她的腿嚴重嗎?”她問。
“能保住,但要做半年的複健。”龍夫人把診斷結果倒背如流。
“複健半年,那很久了哦,是吧阿辭?”談昕說。
顧辭頷首,這一點她比較有發言權:
“複健方案要根據骨傷的程度和位置去制定,她傷到哪裡?大腿、膝蓋,還是腳踝?”
龍夫人見她問這麼細,勾起一絲不耐煩:“你問這個幹什麼?你是醫生麼?”
談昕立即發揚誇老婆的中華傳統美德:“她不是醫生,但她是開醫院的,而且我們醫院的骨科放在整個亞洲都是排得上號的!”
呵,什麼龍夫人,什麼雪珍?還不都拜倒在她親親老婆顧辭的手下?
松沙島的醫療水平一看就很落後,搞不好雪珍的傷根本就不嚴重,只是沒有好的醫療器械和藥物治療。腿骨對於一個格鬥手來說至關重要,要是沒有治好,落下什麼病根,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龍夫人看看顧辭,又看看談昕,只見談昕一副“你快點來問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