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馬上,11點這班,但我記得應該是去公海的商船,票很貴,你帶錢了嗎?”
“錢不是問題。”
“那就行。還有幾分鐘,我鐵定把你們送到。”
“麻煩你了師傅。”
“嗐,這有啥?堅決抵制婚姻強買強賣。”
一路火花帶閃電,談昕幾乎是被顧辭連拖帶抱弄上船的。
大腦成了一灘被攪翻的漿糊,混沌不堪又有一種粘稠的笨重。似乎踏進系統以來,她一直都裝著這灘漿糊,從未清醒過。顧辭的突然“康複”似乎又是一缸水,將漿糊沖得幹幹淨淨。
為什麼要在咖啡廳把她支走,為什麼願意單獨跟衛離開,為什麼假裝癱瘓在輪椅上裝了這麼久,這缸水沖洗過後,似乎有了答案。
砰!
被推進商船的包房,談昕才終於有勇氣看向顧辭。
顧辭累極了,摘下遮臉的口罩,好看的臉粘了一縷烏發,不偏不倚落在唇邊,被她撥到耳後。脫力地靠著門板,幽深的眼睛望著談昕,問:
“嚇到了麼?”
談昕咬著下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先前,你把我支走,跟那個男的進電梯,其實你知道他是壞人,對麼?”
顧辭猶豫了一秒,承認:“對。影片裡,顧培生切牛排的動作很奇怪,應該是被他們控制了。”
談昕被刺痛:“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他走?”
顧辭理由簡單:“占星球在他們手裡。”
談昕更氣了:“那你就不顧危險,就那麼跟他走了?你看不出來他們沖你來的嗎?他們萬一想殺你呢!”
“我跟胡警官說過,我可以跟他走,把老巢找出來,到時候裡應外合。”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顧辭的解釋在談昕的傷口撒鹽:“我怕你有危險。”
情緒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恐懼、憤怒、驚訝、委屈,種種情緒從火山噴發,談昕崩潰了。
“所以你把我支走,寧願自己一個人赴險都不告訴我!還有你的腿,你早就好了是不是?還要在我面前裝殘疾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很蠢,被你騙得團團轉!”
顧辭見她真生氣了,錯愕地往前兩步,從未安慰過人的她一時話語凝澀:
“對不起。”
談昕聽不進去:“什麼對不起,你壓根沒覺得對不起!你就是故意騙我!”
顧辭解釋:“那些事很髒,我不想你牽涉進來。”
談昕控訴:“什麼‘很髒’,什麼‘怕我有危險’,都是你的藉口!還說我們之間以後沒有秘密,說什麼‘我是你的太太’,要我不能有事瞞你!可是你呢?你根本沒把我當你的太太!我不要喜歡你了!”
最後一句話將顧辭打入地獄,周身一震,攥住談昕的肩膀:
“你說什麼?”
談昕失控大喊:“我不要喜歡你了!我討厭你!”
說完,頭也不回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