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掀開被子,雙膝跪到床上,手臂小心翼翼穿過談昕腋下,另一手攬進腿彎,輕輕將人抱起。
“唔......”
昏沉的睡意將談昕迷得很實,全無一個跆拳道運動員的警覺,鼻樑不舒服地拱了拱,身體的懸空感喚醒一絲清醒。
有且僅有一絲。
眼睛掀開一條細縫,濃密的睫羽之間,她在夢裡看到顧辭,於是藉著睡夢往溫柔地懷裡蹭了蹭,軟乎乎地說:
“好香......”
顧辭喜歡她依賴自己的小動物的樣子,放低聲音問:
“什麼好香?”
談昕的眼皮重新黏合到一起,臉頰追著那團綿軟蹭,咂摸了一下嘴巴:
“老婆好香......”
老婆。
也只有在夢裡她才敢這麼叫了。
平時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麼?怎麼不敢來叫叫她?萬一她就應了呢?
跨過談昕的身體,就著旁邊躺下,正要掀被子睡進去,才發現輪椅被她忘在了床沿的另一側——這不符合一個殘疾人的路線。
於是下床,單手拎著輪椅放到自己那一側,掀被子躺了進去。
大概是她剛洗過澡,身體暖和。一躺進去,談昕就哼哼唧唧地黏了上來,沒受傷的手摸來摸去,被顧辭抓著放到自己腰上才老實了下來。
“你沒睡著?”顧辭問。
空氣安靜兩秒,才傳來談昕費力跟睡神掙紮出的一句:
“唔......”
顧辭笑:“睡著了?”
談昕依舊:“唔......”
“那我問你,你最喜歡誰?”
“唔......”
“你最喜歡我,對麼?”
“唔......”
“說你喜歡我。”
談昕沒有“唔”了。
顧辭低聲催促:“說啊,你喜歡我,不是每天都要說的麼?”
談昕依舊沒有“唔”,這次是真睡沉了。
顧辭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下一個“唔”,但談昕往她懷裡鑽的動作取悅了她,於是心滿意足地颳了刮她的鼻樑,命令道:
“明天必須說兩遍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