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辭無奈地捏了捏鼻樑,有種按摩剛消下去的酸脹感重新佔領高地的疲憊。
暗示走不通,只能明示。
於是掀開被子:
“進來。”
“......昂?”
負荊請罪的某人硬生生愣住,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團成毛茸茸的貓。
顧辭不是在跟她清算麼?怎麼一轉頭就邀她上床了?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反正廉頗負荊請罪的時候,藺相如不會這麼說。
“我嗎?”
她遲疑地指了指自己。
顧辭故意壓重聲音:“不來以後都別來了。”
談昕連滾帶爬躥過去:“我來我來!”
顧辭的被窩暖烘烘的,微涼的膝蓋發軟,不小心碰到顧辭的腿,暖暖的。
都說癱瘓的人肢體更冷,顧辭卻比她這個正常人還要暖和,看來平時精細的保養還是有用的。
被窩裡動了動,顧辭從枕頭下摸了個遙控器,“嘀”的一聲,關掉壁燈。
視野驟然漆黑,連依稀的輪廓也沒了。談昕老實巴交躺在最初的位置,一動不動,跟顧辭隔得老遠,中間還能再躺下一個人。唯一確定顧辭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資訊,只有細微的呼吸聲,以及不同於自身沐浴液的,獨屬於顧辭的體香。
心心念唸的老婆就躺在自己面前,這怎麼睡得著嘛?
談昕默默等著系統出現,要麼讓她回自己房間,要麼幹脆大汗淋漓幹一場,這麼相安無事地躺在床上,單純睡覺,是個人都忍不了吧?
她又不是柳下惠。
“閉眼,睡覺。”顧辭的聲音再次傳來,嚇得談昕屏住呼吸。
兩手捂住口鼻,在窗簾縫投進來的棉線般的月光下,她連物體輪廓都看不清,顧辭怎麼看到她沒閉眼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聲音從雙手捂住的掌心傳來,悶呼呼的。
顧辭閉著眼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肯定頂著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眼神既抗訴又好奇,被手捂住的嘴唇一定鼓了起來,下唇外翻,露出粉色的帶著水光的紅肉。
“你的眼睛太亮了。”
談昕不信:“你胡說,現在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
顧辭語氣淡淡:“我能看到。”
談昕訝異:“你有夜視眼呀?”
“嗯。”
“真的啊?”
“假的。”
“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