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脫衣服,怎麼你還害羞了?”顧辭半側著上半身,斜著眼睛看她。
談昕也覺得奇怪,她身為攻略者,老婆主動想給她看紋身,她不該雙手雙腳贊成麼?
想了半天,找到一點可能的原因:
“可能,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比較慎重吧。”
顧辭愉悅地揚起眉梢:“你說什麼?”
談昕糯糯地重複:“我說,可能是太喜歡你了。”
“再說一次。”
“我說我太喜歡你了。”
“再說。”
“哎呀你故意的!”
於是顧辭又笑了起來,深邃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發梢顫得更厲害了,從眉骨滑到山根。
談昕看呆了,那一幕實在太漂亮了,就像一幅在微光裡展開的中世紀的油畫,畫師的工筆一筆一畫精細描摹出的神女坐在花瓣上沐浴陽光。
談昕呆痴地伸手,替她將山根的碎發撥起,攏到耳後。
笑聲停了下來,顧辭眸子一轉,靜靜打量著她。
談昕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抽手:
“那個,我看你頭發擋眼睛了就,就順手弄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以後不弄了。”
顧辭翻身,側躺著正面看她:
“誰說不讓你弄的?”
“就,這不是怕你生氣嘛?”
“你不是喜歡我麼?幫我整理頭發是天經地義的。”
談昕趕緊糾正她:“不不不,我不能仗著喜歡你,就自以為是地幫你。”
<101nove.os哲學家麼?”
“沒有嘛,就是,之前不是有那種仗著喜歡就跑去人女生的地盤表白,弄得女生下不來臺那種嘛?自以為是情聖,卻在給女生惹麻煩。我不想變成那種人。”
顧辭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甚至這案例她就遇到過。有的人的確沒有分寸感,但談昕的分寸感又分得太寸。
“這跟你幫我整理頭發沒關系。”
談昕一本正經:“怎麼沒關系?這當然有關繫了。我現在喜歡你,但你還沒有喜歡我,所以我幫你整理頭發的前提,必須是你需要我幫你整理。你不需要,我就不可以擅自動手。我想對你做什麼必須徵求你的同意......剛剛,我腦子一抽,問都沒問你,就先斬後奏了。這跟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滿腔正義地說完,卻不見顧辭半點回應,談昕咬了下嘴唇,反思之下,覺得自己方才也有點指點江山的嫌疑。
顫巍巍找補了一下:
“就......一點不成熟的小想法。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稍微控制一下。”
顧辭側躺著,單手撐著頭,拍拍面前的位置:
“躺過來。”
“啊?”談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於是顧辭又拍了兩下。
談昕這才像聽懂指令的小狗,小心翼翼躺上去,同樣側躺著,跟顧辭四目相對。
“會講故事麼?”顧辭問。
“不大會,但我可以學。”談昕生怕自己少了什麼吸引老婆的技能。
“現學來不及。”顧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