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隨著一聲清脆利落的關門聲,談昕投入了夜間的學習時間。
顧辭放下碗筷,叫來在隔間吃飯的兩個傭人:
“她白天也這樣?”
傭人點頭:“對,除了上廁所和吃飯,其他時間都在房間裡。”
顧辭嘆氣:“一直關著門?”
“是的,我們怕打擾她,所以只在吃飯的時候會去敲門。”
“明天讓她把門開著,一個人悶著也不好。”
“好。”
“定時定點送吃的進去,提醒她休息。”
“好。”
“把按摩儀搬到她房間,上下午各按摩一次。”
“好。”
叮囑完一圈,顧辭才勉強放下一半的心,拿起筷子準備夾菜,伸到半空,覺得談昕不在跟前,突然沒了胃口。轉而盛了一碗湯,藥膳的苦味鑽進味蕾,苦得她皺眉。
談昕是怎麼面無表情喝下去的?
那晚顧辭只吃了幾口,眼睛一閉都是談昕那腦門寫著“我要考第一”的表情。
她不禁反思,自己是否把談昕逼得太緊?
可能,談昕只是對某一個專案的內容感興趣,並非喜歡學習本身。
只是,她每每想起談昕在一眾專業人士面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談的樣子,始終覺著,她應該會嚮往這個碩士學位。
所以四處打聽,多番找人,才終於透過吳教授的關系和為學校捐的300萬款項拿回了談昕的錄取通知書。
她希望談昕在擅長的領域裡發光發熱,卻不想她因此日夜受累,為了多看幾個字,連飯也不好好吃。
入夜,顧辭久久不能入睡。在床上來回翻了十幾次,最終起床,打算去酒窖開瓶紅酒。
淩晨兩點,傭人已經睡了,談昕也鎖在自己房間裡不會出來。
沒有眼睛。
於是,鞋底踩上地板,起身,身體的重量均勻分擔到雙腿,走出房門。
談昕的房間在她隔壁,深褐色的門板緊閉著,被深夜鍍上一層幽深的統治感。
手不自知地被吸了上去,掌心觸碰門板,拇指微微摩挲,似撫摸著那張真摯單純的臉。
嚓......
指腹與磨砂的門板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正在背知識點的談昕一愣,回頭,發現房門一動沒動。
“學懵了都,清醒清醒清醒......”
彈了下綁在手腕的皮筋,痛感驅散睡意,繼續順著知識點往下背:<101nove.as13是一種針對rna單鏈的編輯蛋白,旨在透過......”
談昕最大的優點,就是認準的事情會竭盡全力去做。
而她的缺點,偏偏是太竭盡全力,乃至她此刻只要好奇地開門看一眼,就會看到,被她心疼許久的“體弱多病”的老婆,正筆挺地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