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握著話筒,一手捧著鮮花,頭發用發蠟打理得一絲不茍,甚至頭頂還畫蛇添足地點綴了零星的彩帶碎末。
談昕被彩帶的反光閃得眼睛疼,這男的怕不是走秀來錯了會場。
臺下的媒體卻嗅到了話題熱度,紛紛把鏡頭對準突然出現的男人。
“是湯先生。”
“湯總,聽說您跟顧總是青梅竹馬,您今天是來幫她的嗎?”
“您還帶了捧花,是有好訊息要跟我們分享嗎?”
一連串嘈雜的問話似糞坑的蒼蠅,談昕只聽到四個字——
青梅竹馬。
糟了,這波沖她來的。
還沒等她思考對策,湯家安下一句話就來了:
“我今天來,是來表白的。”
談昕眼前一黑,狠掐了一把人中。
“表白?”
“是對顧總嗎?”
“湯先生看鏡頭,這邊這邊!”
湯家安捧著紅玫瑰走近,在會場講臺停下,望向臺上的顧辭,朗聲高呼:
“顧辭,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今天,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決定向你表明心意——”
拔高聲音:
“我!喜歡你——”
談昕一頓胸悶。
這男的八成走錯了系統。
異性戀在隔壁。
而且,顧辭怎麼會沾上他?
什麼青梅竹馬?
顧辭傾國傾城,這男的賊眉鼠眼。顧辭一笑是六宮粉黛無顏色,這男的一笑是地崩山摧壯士死。
哪門子的竹馬?
豬嗎?
嘀!
顧辭頭頂傳來情緒值的聲音。
紅色+20
很好,比她弄髒輪椅還生氣。
顧辭沒有說話,眸底一片冰冷。湯家安卻似什麼也沒看到,繼續他的表白。
他的公司最近運營出了點問題,不出來蹭點流量回血,恐怕要破産。
於是,更加激烈地高喊:
“你還記得十歲那年,我們一起去樓頂看煙花嗎?那時,我就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娶嗶————”
深情的表白陷入刺耳的電流音,隨後,便是話筒失靈的沉寂。
怎麼突然沒聲了?
所有人朝音響看去,只見談昕坐著一架堪比廢鐵的輪椅,拔掉了音響的插頭。
“不好意思,我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不能聽噪音。”